不必在這裡裝可憐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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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了傷,又夢見了從前的事。
上一世她九死一生,靠著孤山派遺孤的血脈身份,騙過了宮尚角,從他手裡撿回了一條命。
她夢見自己兩隻手肘撐著身子,兩隻手想端起藥碗。她的手指被上過夾棍,十指連心,使不上力氣,藥碗磕在桌子上,她疼得吸氣,蔥白的手指顫抖著,淤腫的手指腫得蘿蔔一樣,劇痛讓她生理性地鼻酸眼澀。
她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上揚的唇角在見到宮遠徵時落下來:“徵公子。”
小狗過來幸災樂禍,抱臂嘲笑她:“不是我哥,很失望嗎?不必在這裡裝可憐,我哥又看不到。”
殺人誅心,她也沒什麼能反駁的:“徵公子說笑了,你看我身上這些傷,哪一點像是裝的?”
宮遠徵繞過屏風,隔著珠鏈看她的笑話:“你是不是想著,若是被我哥瞧見你這副慘兮兮的樣子,他就會憐香惜玉?”
被戳中了無可訴說的心事,她也沒羞惱:“我有自知之明,我傷了這麼久,角公子也未曾來看過我。”她懂得適時示弱,“哪像徵公子手上的時候,角公子可是寸步不離的。”
“我是他弟弟,我們從小到大的情分,你羨慕不來的。”
他們又說了幾句話,小狗對她的敵意那麼明顯,後來宮尚角也來了,目光只放在宮遠徵身上,絲毫也沒有分給她:“遠徵,我聽下人說你來了這裡。”
她坐起身,軟著嗓子和他搭話:“角公子不用擔心,徵公子並沒有打擾我的休養,他只是過來關心我的傷勢。”
宮尚角失笑:“我並沒有說他打擾你。”
宮遠徵嘲笑她:“我也沒說是來關心你。”
她隔著珠鏈,看不清他們的臉,他們才是一家人,她只是個外人。
宮尚角看見床頭的藥碗還是滿的,問她怎麼不喝藥。
是她不想喝嗎。
她心裡湧上一股委屈失落,又萬念俱灰,沉沉落下。
她低下頭,俯下身子,借喝藥平復心裡的酸澀,手疼了,心就不疼了。
腫痛的手指剛觸到那藥碗,珠鏈晃動,人影閃過,宮尚角從她手裡接過藥碗,坐到她的床邊。
他看了她一眼,是錯覺吧,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心疼。
他那天穿了很好看的黑色金繡錦鍛華服,眉宇俊朗,鼻樑高挺,刀刻般的五官都是在意她的樣子,好看得讓她心跳失速,眼裡帶著淚光:“多謝公子。”
宮尚角把藥喂到她唇邊,她喝下去時抬起眼,挑釁般的看向宮遠徵,宮遠徵被她氣笑了,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她。
能讓那小瘋子吃癟,她在夢裡露出了一絲笑意。
又反反覆覆想起,宮二給她喂藥的場景。
他難得對她那樣的溫情。
她受了傷,後半夜迷迷糊糊發起了燒,在夢裡叫他:“公子······”
宮尚角沉默地看著她忍痛的模樣,心下越發不忍,用帕子給她擦汗。
她有些熱,手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涼,她貼在臉邊枕著,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宮尚角僵在那裡,腦海裡浮現出了她嬌俏的模樣,她乖巧地貼著他的掌心,一張美若天仙的小臉衝他笑得恬靜溫柔,含情脈脈,情意綿綿。
她曾經,這樣依賴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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