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第1/3頁)
不用她說,蕭行言早已邁開長腿快步朝外走,邊走邊拉起她的披帛將她兜頭蓋住,低聲安慰她道,“沒事,沒有人看到,我們現在去醫院。”
……明明那麼多人!
寧緲死死地咬著唇,緊閉著眼睛心如死灰,腳踝更是疼得她渾身直冒冷汗。
羞恥,疼痛,無論哪一樣,都是寧緲嬌生慣養的人生不能承受之重。
我不活了……毀滅吧這個世界……
“緲緲?”懷中的她不停地在顫抖,蕭行言只嫌停車場不夠近,眸光沉沉掃過她紅腫的腳踝,緊繃的嗓音透著沙啞,“疼得厲害嗎?忍一下,乖,我們馬上就去醫院。”
羞恥,疼痛,無論哪一樣,寧緲都不能忍。
一下都不行。
寧緲抓著披帛的一角拼命擦臉,但不管怎麼擦都感覺臉上黏糊糊的,越擦越黏;她很想幹脆暈過去算了,然而腳踝疼痛鑽心,連暈過去都做不到。
“不去醫院……”她死也不願這個形象去醫院被更多的人看見,“我不去醫院,我要回家……嗚……”
……
暴雨傾盆的下午,景城的天黑得像是晚上。隔著六個小時的時差,水城威尼斯卻正是明媚的早晨。
然而姚曇惜的心情跟明媚分毫不沾邊,灰暗得正如景城此刻的天空。
“對不起,譚阿姨,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緲緲的氣……”姚曇惜死死地緊握著手指,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軟肉裡,她卻渾然不覺,“我相信,我相信她只是好意……”
“你不用幫她說話!”果然譚幼儀更加生氣,“她就是——”
就是什麼,譚幼儀像是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半晌嘆了一口氣,“她太胡來了。”
姚曇惜在心中冷笑。
到底是親生的母女,寧緲毀了她的整個藝術生涯,譚幼儀也不過是一句輕飄飄的“胡來”,如此而已。
“譚阿姨,我沒關係的,”姚曇惜咬著牙,微顫的嗓音透著堅強,“真的,我……我只要能悶著頭安靜的畫畫,就足夠了。您知道的,我本來,也沒有太大的野心,不能彈鋼琴之後,畫畫就是我唯一的慰藉了。
姚曇惜深吸一口氣,樂觀地笑了笑,聽起來卻是強顏歡笑的意味,“或許,或許等時間久了,大家會忘記了這件事呢?也許到時候,我還是可以辦個小小的展覽,朋友間欣賞一下,我就很滿足了……”
她一直都是這麼懂事,懂事得讓譚幼儀心疼,“你別擔心,事情不是不能解決。你一個人在外面,要放寬心態,阿姨可以幫你解決,明白了嗎?”
“阿姨你這麼忙,就別操心這個了吧,”姚曇惜只會更加懂事,“我就安安靜靜的不回應,網上就隨便他們罵好了,回頭我跟緲緲道個歉……”
“你道什麼歉?你又沒做什麼!”她一味的委屈退讓令譚幼儀更加無法心安,“這不是你的錯,你別想太多。”
別想太多?
她苦心積累的一切,她計劃好的載譽歸國,她要勢均力敵堂堂正正的站在阿言身邊……全都被寧緲毀於一旦!
損害已經造成了,她被人嘲笑謾罵,她的作品被貶低詆譭,名譽盡失……哪裡是一句輕飄飄的“解決”,就可以真正解決的?
指甲斷裂在手心,姚曇惜渾然不覺,沉默幾秒後,她再開口時,語聲帶著些微的哽咽,“譚阿姨……從前爸爸和我提起你時,總說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後來,我沒有了媽媽,也沒有了爸爸,剛到寧家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但是我知道,爸爸從來都不會騙我,譚阿姨一直都對我這麼好,反而我一直在給您添麻煩……”
電話的另一端,譚幼儀久久地沉默著。
良晌,譚幼儀道,“你放寬心,這不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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