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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妹千秋 第6節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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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此事,容鬱青不由得心中苦笑,小祖宗的事,他哪裡勸得住。

今日侯府格外熱鬧,容鬱青攜禮來訪,永平侯從道觀精舍歸家,順路也將老夫人從別院接回。

老夫人一回來就避居榮安堂,只同眾人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便免了家中小輩的晨昏定省。祁令瞻在榮安堂多留了片刻,出來時撞見照微在月洞門處徘徊,將開得好好的一株龍游梅薅了個七七八八。

“兄長。”照微見他出來,快步走上前。

祁令瞻停下腳步望向她:“你在等我?”

照微從懷裡掏出一個香木茶盒,說是舅舅給他的禮物,“是我讓他準備的老苦丁片,你拿回去與乾薑一起泡水喝,對身體好。”

這讓祁令瞻想起那夜被她擅自換掉的茶水,舌尖頓生乾澀。他將那木茶盒推回去,木然道:“我不喝藥,你拿回去。”

“這不是藥,這是茶!”照微氣他不識好歹,將茶盒往他懷裡一塞,“你收下,不然我找我娘告狀,拿著拿著。”

祁令瞻嘆氣,隨意將茶盒拎在手裡,說道:“無功不受祿,說吧,什麼事。”

照微問:“剛才老夫人和你說什麼了,是和窈寧姐姐有關嗎?”

“嗯。”

“具體都說了啥?”

祁令瞻掃了她一眼:“我要寫封信,來書房幫我代筆吧。”

照微微愣,見他已轉過迴廊,忙提裙跟上。

祁令瞻的書法承自當朝大家黃芾,善正楷行草,鐵畫銀鉤有破紙而出的氣勢,照微幼時仿過他的字帖,落筆處隱約有他當年的影子。

可惜自他雙手受傷後,腕部再難運力,寫出的字輕若無骨,只剩滿紙的風流遺軀。

祁令瞻端坐在太師椅中,摩挲著掌上手衣,緩字唸白道:“伯父見安:昨日入宮,見皇后鳳體有恙,常思家眷,言談間念及堂妹憑枝。因念總角之誼,兼感將至之失,欲召憑枝入宮侍疾,長居坤明宮。不知憑枝堂妹是否已定婚約,可願相往?”

照微寫完後擱筆,將信紙鋪在窗前晾乾,垂目望著紙上的字,問祁令瞻:“叫祁憑枝入宮侍藥,是嫌姐姐活得太久了嗎?這是誰的主意,窈寧姐姐,還是老夫人?”

祁令瞻道:“這是眼下唯一的選擇。”

祁老夫人育有二子,長子祁仲源,次子祁仲沂,因次子有軍功,故未讓長子襲爵,為此,祁家兩房的關係並不好。祁憑枝是祁家長房的女兒,自幼聽她母親灌輸兩房的恩怨,十分仇視祁仲沂一家,幼時曾將窈寧推進冰湖,若非被照微發現,險些鬧出人命。

憶及舊事,照微不滿:“我不信她會聽姐姐的話,更不信她會用心待太子。”

“家中有祖母,宮裡有陛下,她若知好歹,就不會輕舉妄動,”祁令瞻說道,“不然,哪裡還有兩全之策。”

照微默然,將晾乾的信紙對摺,收進信封中滴蠟密封。

已是黃昏時分,婢女們在院中點燈,往燈上貼紅紙,笑聲傳進了書房裡來。而書房中靜可聞滴漏,照微與祁令瞻對坐無言,她抬眼望他,見金光漸暗,緩緩流過他的衣袍,將他留在暗影裡,像冷廟裡的闔目神佛,失了香火,變成一尊悽白的玉塑。

照微一向覺得他可惡,此時忽又覺得他有幾分可憐。

她低低開口道:“兩全是與誰全,一是窈寧姐姐,另一個是我,對不對?這件事本該落在我身上,姐姐想讓我入宮,母親似也不反對,你卻從未與我提過,這是為何?”

祁令瞻拾起桌上的信,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提起了韓豐,“你真的非他不嫁嗎,若你留在永京,我可以給你找一戶更般配的

人家。”

照微搖頭,“永平侯府已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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