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第1/4頁)
事情很快就傳到了何語耳中。他沒什麼反應,轉頭卻去報名參加了校際網球聯賽。顏謐一開始還驚訝,一向不屑於參加這種活動的他,怎麼突然轉了性,直到後來看到了賽期表。
晉級賽的對手,正是系草。
比賽那天,顏寧也去了,帶了一大堆零食,有顏謐喜歡的果汁軟糖,也有黎思萱大愛的番茄味薯片。寧寧總是這樣,貼心周到,細緻入微地照顧到每一個人。
那天陽光正好,她和顏寧穿了同款衫裙,照鏡子一樣的一對雙生姐妹花,總免不了引人注目,不過網球場上的兩大帥哥對決,卻更令萬眾矚目。
記憶真是奇怪的東西,經過時間的洗刷,有些褪了色,漸漸淡去,而還有一些,往往是不起眼的細枝末節,卻像被溪流打磨光滑的鵝卵石,在清淺的水面下閃著光。
譬如那天場邊的女啦啦隊員們,整齊地高喊“何學長加油”,當何語揮拍時,衣襬撩起一角,露出一抹勁窄的腰線,引得無數女生尖叫。
譬如顏寧往她嘴裡塞了一顆果汁軟糖,是草莓味的,甜裡帶著些微的酸。
又譬如何語忽然回頭,目光準確地在看臺上找到她,陽光的金芒映在他的眼眸裡,比最漂亮的寶石還要耀眼。
而那一球震驚全場,顏寧嚇得掰斷了一包pocky棒,嘎嘣一聲清脆。
比賽中受傷並不是罕事,可用臉接球就很稀奇了。比賽被迫中斷,看臺上議論紛紛,不少人忍不住嘀咕,何語根本就是故意照著系草的臉招呼的吧?這是什麼情況,一山不容二帥?
那段時間,學校裡頗有些何語心胸狹窄的非議。系草的父母去鬧過幾回,只是終究沒有證據能證明何語的主觀惡意,最終以何家賠錢了結——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何語毫無歉意。
何語的母親,也是顏謐的導師嚴教授非常生氣。外人或許拿不準,可母親瞭解兒子,哪能不清楚他就是故意的?
就連顏謐當時也覺得他做得有些過了。她以為他參加比賽,只是為了打敗對方,卻沒想到是那種打法。
人對自己親近的人,大概總免不了求全責備。她在何語面前習慣有什麼說什麼,於是直接指出,他這樣未免有失磊落。
她從來不知道,可以同時在何語臉上看到那麼多情緒——愕然,失望,荒謬,厭惡,怒火……又或許是妒火?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回想時,她才解讀出來的。
那時的她,只顧著惱於他那陰陽怪氣的一連串——“磊落,憑他也配?你這是看他受傷心疼了?後悔沒答應他?我可沒攔著你去慰問獻愛心!”
簡直不可理喻!
賭氣丟下一句“去就去”,她轉頭就走。
手剛摸到門把手,背後便若有一陣風捲來,下一秒,她被何語從後面緊抱住。
耳朵被狠狠咬了一口,只聽他磨著牙,“顏謐謐,你敢!”
十九歲的她,有什麼不敢的?她捂著耳朵憤然回頭,“不是說不攔著嗎?放手啊!”她還掙了掙,可是就像傳說中的縛仙索,越用力掙扎,何語的手臂箍得越緊。
“這是你逼我的,”他的嗓音比平常低沉許多,“我本想等你生日那天,佈置得浪漫一點,怎麼樣也得比那個傢伙浪漫一百倍——”
他的臉太近,近得她能數清他的睫毛。男生也會有這麼長而濃密的睫毛啊,真犯規……她出著神,幾乎沒有聽懂他的話。
她也不需要聽懂。
原來人的嘴唇是那樣的柔軟,溫熱的、輕柔的覆在她的唇上,彷彿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試探著加重力道,輕輕緩緩地摩挲。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顏寧的書架上摸到一本小說,隨手翻了幾頁。那本粉紅色封面的書裡,描述的接吻,可不僅止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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