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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剛才還清晰可聞的沉水香只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淡的幾乎抓不住。
螢枝道:「大興離這裡來回一趟至少要兩個時辰,奴婢早早起來就不見有其他人。」她頓了頓,小心翼翼道:「……您是不是做夢了?」
做夢?是假的……他沒有來,季央晃神跌坐在椅子上。
門口吹進風來……風!季央轉頭去看她緊閉的窗戶,之前是因為她緊閉著門窗,而剛才門一開,味道就散了!
之前她夜夜都是開著窗子入睡的,所以有什麼痕跡清早起來也散盡了。
季央失神抬手摸上自己的耳根,滾燙的厲害,倉皇無措的將手放下,擱在腿上握緊,又顫抖著去摸,她之前不敢想會是他。
她眼圈慢慢變紅,緊咬著下唇,復又鬆開,含淚似哭似笑,她以為他真的再也不見她了……還好,還好……
祁朝不設宵禁,幾條熱鬧的街就是到深夜也是舞樂不斷,燈火通明。
一行官員從延鶴樓吃酒下來,其中一人笑語道:「狀元郎不如也與一同去教坊聽曲兒?」
梁應安笑著擺手,「家中還有夫人在等,諸位請吧,我就不去了。」
幾人推諉一番,梁應安抽身坐上馬車回府。
回到院中,看著屋內還亮著的燭火,他就一陣心煩,推門進去,果然楚錦儀還沒睡。
只是等著他的必然不會是什麼春宵帳暖,小意溫柔。
楚錦儀看他臉頰微紅,分明吃酒玩樂回來,劈頭蓋臉地質問:「你去哪了。」
梁應安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醒酒,說話還算溫柔:「不是派人來府上交待了,與幾位同僚應酬而已。」
「只是應酬?」自從梁應安在朱婉娘那裡睡過一宿,楚錦儀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抓著一點雞毛蒜皮就不放。
梁應安道:「夫人不信自己去問就是了。」
楚錦儀走上前奪了他手裡的杯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便對我不耐煩了?」
以前楚錦儀還只是嬌蠻任性一些,現在就是無理取鬧。
梁應安起身朝淨室走去,「隨你怎麼想。」
楚錦儀瞪著他,一雙眼睛通紅,「你娶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當初我救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現在這麼對我!」
梁應安回頭看著她,無可奈何道:「我怎麼對你了?」
楚錦儀抬手直指門外,「你去睡那個村婦!那個下賤的東西!」
說來說去還是這個,梁應安冷了聲音,「你看看你現在想什麼樣子。」
楚錦儀淚水不住的落下,「你現在覺得我不好,覺得她好了?覺得那個賤婦好,比你的表妹還好?」
梁應安眸色一沉,「你想清楚你說得什麼。」
楚錦儀緊緊閉著嘴,胸口劇烈起伏。
梁應安簡直沒法再跟她共處一室,「自己睡吧。」
楚錦儀大驚,慌亂無措地抓住他,「你去哪裡?是不是要去找那個賤婦!」
梁應安冷冷道:「本來不是,但你非要這麼說,那我還去定了。」
他推開楚錦儀往外走去,楚錦儀抄起桌上的一個茶杯朝他砸了過去,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梁應安你混蛋!」楚錦儀伏在桌上痛哭流涕。
朱婉娘見梁應安過來欣喜若狂,她扶著梁應安坐下,柔聲道:「您先歇會兒,妾去煮醒酒湯,再打水來讓您沐浴。」
梁應安道:「不必麻煩,我坐一會兒就走。」
他只是想尋個清淨地。
朱婉娘順從垂眸,「不麻煩的,您等等妾身。」
楚錦儀一個郡主竟然還比不上朱婉娘來的明理懂事,梁應安自問對她已經用足了耐心,她卻永遠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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