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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玄笑道:「我明日過來。」
夜裡,下人送來嫁衣,季央將它被鋪在床上,紅艷似火。
燭光下,季央的臉色蒼白的令人心驚,螢枝泫然欲泣,哽咽說,「夫人……」
季央竭力嚥下喉間的腥甜,對螢枝道:「你去休息吧。」
螢枝搖搖頭,「鍋中煨著參湯,奴婢去端來。」
等螢枝離開,季央顫抖著手拿起嫁衣,用蠟燭點燃扔進了銅盆裡。火舌竄起舔舐著嫁衣,頃刻間就燒去了一半,她靠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火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唇瓣卻鮮艷欲滴。
美麗,也絕望。
隨著火焰燃燒,一同燒去的好似還有她的生命。
螢枝端著參湯從外頭進來,看到屋內的景象手一抖,碗直接落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夫人!」螢枝跌跌撞撞地跑到她身旁,哭喊著搖晃她。
季央動作遲緩的眨了眨眼,抬起頭笑道:「螢枝,你瞧我膽子大嗎?葉青玄知道了會不會氣死。」
裴知衍曾對她說,我的央央就是要膽子再大點才好,捅破天了也有我給你撐著。可是後來他身陷絕境時,只給了她一紙休書,說護不住她了。
騙子。
螢枝說不出話來,捂著嘴一個勁地哭。
「哭什麼。」季央替她擦了擦眼淚,望著火焰喃喃道:「死了或許就能在陰曹地府見到世子了。」
季央眉心透出灰敗的死氣,眸光逐漸渙散。
螢枝放聲大哭,「夫人,奴婢求您了,您一定要振作!來人,快來人!」
「可是他不願意見我了,他說若能重新來過,寧願從不曾認識我。」季央漸漸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細啞的聲音裡滿溢了委屈。
「不會的。」螢枝用力搖頭,淚流滿面,「世子爺說得是氣話,夫人向他解釋清楚就好了。」
「真的嗎。」季央的聲音透出了雀躍。
她舒展開眉心,唇瓣翹起,兩側面頰上各浮現出淺淺的梨渦,「他那麼疼我,定會原諒我的。」
有一回裴知衍抓著自己荒唐,她被逼急了撓破了他的臉。
裴知衍鳳眸輕眯,語氣危險地說,央央這雙手利的很,我該怎麼罰你呢。
季央那時害怕極了,閉緊了眼睛,哪知他卻握著她手,逐一親吻過她的指尖。
彷彿有源源不斷的水流灌入耳朵,口鼻……她窒息無法喘氣,身體不斷墜落,墜落。
原來死是這樣的感覺。
恍惚間,季央又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這次我該怎麼罰你呢?」
聲音近的好似是貼著她說得,季央睜不開眼睛,憑著本能去貼近那熟悉的溫度。
第2章 重來
空氣被灌入肺腑,如刀鋒劃過喉嚨……那樣連呼吸都生疼的感覺讓季央在昏迷中都不能安穩,她小心翼翼的喘氣,纖細的長睫顫抖無數次之後,終於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季央雙眸呆滯渙散地望著帳頂,她扯動嘴角,「竟連死也死不了麼……」
一開口,喉嚨處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溢位淚水。
螢枝端著湯藥進來,見季央已經醒了,喜出望外道:「小姐總算醒了,可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她說著已經紅了眼睛,「往後奴婢一定半步不離小姐。」
「螢枝,我好像真的見到他了。」季央的眼睛極漂亮,說話的時候像有細碎的光在閃爍,「他在等我。」
「小姐,你這是說什麼胡話呢。」螢枝急的快哭出來,「定是因為落水受了驚,被魘著了。」
什麼落水?季央頭昏昏沉沉,眼圈蘊著不自然的紅。
螢枝用手在她額頭上貼了貼,果真燙的厲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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