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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怎麼一個個死掉的都沒了魂魄。

起先是李芳雲的鬼魂在頭七晚上不回家,連糾纏她的惡鬼吳東超也不知所蹤,接著是陳文英和錢平的魂魄不翼而飛,現在連周金都這樣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來這裡難道是懷疑……」

他清楚地記得,一個多月前,在送周正康骨灰來這個房間那天下午,離開前自己還看到了老爺子的陰魂站在這道門口目送親友。

沈悠的聲音在狹長的房間內迴蕩,給最後的結論一錘定音:「周正康的魂魄不在這裡。」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格外沉默。

這三樁原本沒有任何關聯的人和事最終還是被某根暗線連成了一串,而這條線,兩人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回到周家,胡玉花被人挪到靈堂隔壁的椅子上休息。她的狀態仍舊很不好,精神幾乎垮了大半,渾渾噩噩,嘴裡又神神叨叨,不知所云。

把兩個陪坐的人支走後,沈悠貼了張能使靈臺清明的符咒在胡玉花頭上,女人渾濁的眼珠子才轉了轉,逐漸醒過神來。

可是她腦子一清醒,兒子慘死的現實又把她再次壓垮,滿頭滿臉的淚水鼻涕,痛不欲生。

周家這三人,最慘的還是胡玉花這個未亡人了。

卓羽燃長嘆一口氣,給這個可憐的年過半百女人擦去眼淚,扶住她歪斜的身子問她:「胡阿姨你醒醒,你還記得周金是怎麼死的?」

他倆已經問過周正安幾個本家親戚,他們只知道這小子突然想不開喝藥死了,早上發現人都涼了,至於前因後果根本沒有人說得清。

現在能問出點所以然來的只有胡玉花一個人了。

本來還只知道哭的胡玉花一聽到兒子的名字,突然反應極大地跳起來,還把椅子帶倒在地,她像只失去雞仔的老母雞,焦灼地反覆奔走,在崩潰的邊緣來來去去。

她攥緊胸前衣服,神經質地左顧右盼:「兒子?兒子?我兒子周金沒死!誰說他死了!我兒子沒死!沒死!人呢?人呢?兒子在哪裡?」

卓羽燃攙住她,扶起椅子讓她坐下後,用哄孩子的口吻問她:「周金沒死,他出去了,你知道這一個月他都去了哪裡?」

胡玉花的眼睛又咕嚕咕嚕地亂轉,就在以為她沒聽見打算再問一遍的時候,她才恍如大夢初醒地說道:「砍死他……對對……他說要找地方躲躲……不然那些討債的……那些討債的會砍死他……對……」

她說得顛三倒四,語序混亂,似瘋非瘋。

沈悠接過話頭又問:「你知道他現在躲在哪裡?」

胡玉花連忙乖覺地搖頭,還不停往後躲:「不能讓人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有門道。

卓羽燃繼續哄她:「告訴我,我一定不說出去,告訴我好不好。我和周金認識,你也見過我的,我不是壞人。」

哄了好一會兒,胡玉花才吐露:「我兒子認識人……有地方躲……有地方躲……別怕兒子……寺……寺……景汀……」

果然還是景汀寺。

兩人心下一寒,三件事都不約而同地指向同一個地方。

周金早就認識景汀寺的什麼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梵因大師,對方在周金被高利貸追債的時候願意收留他,讓他躲幾天。

結果從景汀寺回來後,周金就喝農藥自殺了,而他和他老子的靈魂都不見了。

三樁怪事,都和鬼怪靈魂有關聯,都去過景汀寺,而消失的魂魄還是生前兩兩有因果交織的人,這絕對不會是巧合。

看來他們得再去一趟景汀寺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都不在兩人意料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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