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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了口氣,像塊牛皮糖一樣貼著對方,心想,幸虧沈悠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要是女生,自己這種故意「吃豆腐」的行為和小流氓有什麼區別。
不過,同樣是女裝,同樣的一張臉,為什麼白天和晚上的感覺竟然完全不一樣。
他的五官被刻意柔化,在濃重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瑰麗濃稠,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就像一枝在午夜悄然綻放的韋陀花。
很快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水面一片寂靜,波瀾不興,如果不是昨晚的經歷太過糟糕深刻,卓羽燃都覺得是自己記憶錯亂產生的幻覺。
沈悠叫他去旁邊找個地方躲好,自己在岸邊走來走去,像極了一個午夜寂寞的小女人,孤身一人在水邊等待情人,春思連綿。
大晚上故意打扮成這樣,原來他是想要「釣魚執法」。
莫非那些水鬼性別為男?愛好女?
卓羽燃躲在半人高的蘆葦叢後不敢出聲。
可是蹲了將近二十分鐘,兩隻腳又酸又麻,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出現。
他有些急了,擔心水鬼因為昨晚的事提高了警惕,龜縮在水底不出來。
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難道他倆還要跳水裡和它們玩捉迷藏不成?
就在他胡思亂想差點憋不住要從草堆裡鑽出來時,沈悠行動了。
只見他脫了鞋襪,赤著一雙瑩白的纖足,慢慢向水塘裡走去。
裙擺長及腳踝,濕透了貼在小腿上,他從容走在浪濤間,踏水而行,風姿款款,頗有些凌波微步,飄忽若神的感覺。
沈悠把一個因為情人失約,敏感絕望,自尋短見的女人形象表演得淋漓盡致。
水面上的風突然大了起來,有幾道陰冷的視線正從水底投射在自己身上,不懷好意地打量他。
他心裡冷笑,知道魚兒上鉤了,面上仍舊八風不動,繼續朝更深的水域走去。
直到胸口被水淹沒,那些狡詐陰毒的鬼物仍然沒有要出手的打算。
它們存心要看這個愚蠢的人類自行了斷,墜入冰冷腐臭的淤泥中,與它們永遠相伴。
沈悠不慌不忙地繼續朝前邁步,很快,水深已經到達他的脖頸處,即將要淹過他的下巴。
鬼物在水底愜意地舒展身軀,稠密的發與水草糾纏在一起,它們張開布滿獠牙的嘴無聲大笑,可怖的雙瞳裡全是對新獵物的熱切渴望。
可是這個尋短見的人類卻沒有如它們預期的那樣被冰冷的塘水沒過頭頂,徹底在水中喪生。
只見「她」的身影在水面一頓,竟然開始慢慢往回走。
就像突然發覺並不是失去了愛情後自己就不能活,「她」一下子頓悟,「她」不想死了。
眼看煮熟的鴨子要飛,這些在水裡過了幾十年甚至更久遠暗無天日歲月的鬼物,發了狂一樣從水域的四面八方一擁而上。
水浪被這些巨型水蛭層層破開,新鮮的血肉就在眼前,它們迫不及待地亮出尖牙,眼看勝利在望。
沈悠掏出三張符咒,點燃扔在了水裡。
水上立馬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就像投下一枚炮彈瞬間引爆,把那些藏頭縮尾的鬼物通通炸出了水面。
十來只水鬼赤身裸體地暴露在夜色下,它們飛上高空,水域上下都被它們悽厲慘絕的嘶吼充斥。
就連躲在岸上的卓羽燃都被這些撕心裂肺的高音刺得耳膜生疼,心跳加速。
沈悠穩住身形,停在水浪間。
他掏出一根黑色繩索,上面刻著無數晦澀咒文,這些蠅頭小字在黑暗裡不斷發出熒熒的白光。
他握住一端,繩索立刻伸長數倍,像遊蛇一樣捲住了最近的水鬼,捆了個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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