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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才潛入他的下榻之地,就見他已經一命嗚呼了。
說起清虛道長的死,周嬤嬤眉頭皺得愈發的緊:「小姐,那老神棍死得蹊蹺。」
慕雲卿抬眸:「怎麼說?」
「奴婢瞧著,他竟像是被活活嚇死的。」周嬤嬤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所見之景象,繼續道:「他身上並無明顯的外傷,至於內裡是否中毒奴婢就不敢確定了。」
「殺人滅口……好快的手腳!」想到什麼,慕雲卿又問:「清虛道長的死可有人知道嗎?」
「昨日還不曾有人知道,奴婢未曾驚動任何人。」
「那今日便可以驚動了。」丹唇輕勾,慕雲卿竟忽然笑了。
周嬤嬤一時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昨兒清虛道長才說侯府的老太太被邪祟附體,今兒就被人發現他死了,甭管是被嚇死的還是被人害死了,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與侯府脫不了幹係。」
「對呀!」
周嬤嬤剛想說「奴婢這就將清虛道長的死宣揚出去」,結果就見一兩蹦蹦噠噠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臉上掛著慕雲卿熟悉的笑容,脆生生地說:「小姐!出了件大喜事,您猜猜是什麼?」
一兩口中的大喜事,必是這府裡的大禍事,是以慕雲卿猜測道:「這次又是這府裡的哪一位遭了難了?」
「不是這府裡的,是昨兒來風水的那個老神棍,他死了!」
「你怎麼知道?!」
「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都說是這府上的老夫人因惱怒他信口雌黃是以把他殺了洩憤,京兆府尹方才還來府上問話了呢。」
「……」又被人搶先一步,腦殼疼。
聽聞一兩所言,周嬤嬤也和慕雲卿想到一處去了,憂心忡忡道:「小姐,如此看來幕後之人是一早就打算好的。」
先命清虛道長生事,再殺其滅口,最後將髒水一股腦地潑到川寧侯府這邊。
雖說最終目的和他們是一樣的,可這樣一個事事先她們一步,偏還藏在暗處的人,委實讓人感到心驚。
坐在妝檯前梳妝時,慕雲卿還在努力搜尋有關前世的記憶,試圖找到和她一樣與侯府積怨已深之人,可想了半天都毫無頭緒。
周嬤嬤不知她心下憂慮,只全心全意地打扮她,時不時停下來打量兩眼,慈愛的目光中還暗含得意。
「小姐,您可真漂亮!」一兩呆呆地嘆道。
一兩從前混江湖的時候,常聽那說書先生講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凡說起那大家小姐都是什麼「眼含秋水,眉似遠山」,那會兒她怎麼都想像不出來那些小姐究竟是怎麼個美法,如今見了她家姑娘,一兩便覺得那些話都鮮活了。
小丫頭的樣子憨憨的,不似曲意奉承。
慕雲卿恍然回過神來看著鏡中的自己,第一眼就先看到了鮮紅欲滴的唇。
下唇靠近嘴角那裡的顏色略深,正是破了的那處。
秀眉輕蹙,清幽的眸中不覺閃過一抹異色。
她想起前世,每次惹了容錦不高興,他便喜歡在床笫間咬她,有時是唇,有時是手腕或者肩膀,總之就是很喜歡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樂此不疲。
想到容錦,慕雲卿便不覺心慌,使小性子似的拿起口脂塗了塗,擋住了那處的傷。
一兩瞧著,眼觀鼻、鼻觀心,暗道她家主子好生熱情,待日後二人成婚,也不知小姐這小身板能不能禁得起主子折騰……
一兩想,可得趁著她家小姐還沒門趕緊給補補。
可惜,慕雲卿早膳還未用完,侯府便鬧騰了起來,原來是老夫人急火攻心暈倒了,府裡頓時亂作一團。
眼下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慕雲卿自然地做出一副心急的樣子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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