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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歡迷迷糊糊的開口,不知是在說夢話還是有事吩咐,婢女們沒有聽清,只是告訴容凌,說太子妃好像醒了。

容凌激動的走了進去,隱隱聽到陸成歡在喚容澈的名字。

他的目光沉沉的,寫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自認閱人無數,也算得上會識人,可他卻實在不懂這個丫頭。

她明明該是討厭他的,就和他討厭她一樣,可是危急關頭,她卻能拼著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來救他。

兄長說,她不喜歡他,心裡沒有他,可她卻會在意識昏沉時叫他的名字。

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好生伺候。」冷聲留下這句話,容凌便依舊去了外間。

他沒再進去過,卻也沒有離開,就在那足足守了半夜,直到容澈自城外匆匆趕回。

容澈一路進房,什麼太子威儀都沒了,慌慌張張的用跑的,而且看都沒看外間的容凌一眼,直奔裡間而去。

看到陸成歡虛弱的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只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

為何要同她置氣呢,若是他沒有不理她、沒有不回家,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了。

事實上,就算容凌沒有給他傳信說陸成歡受傷,他也是準備今夜連夜趕回來的,因為他控制自己對她的思念就到今日了。

之前或許是時間短,又或許是人還在城中,即使不在府內,可他只要想便可以隨時見到她。

但人一出了城,距離拉開後,他的心忽然就懸了起來。

甚至忍不住去設想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怕她夜裡踢被子受了涼、怕她又一味貪嘴吃涼的……沒想到,他的擔憂居然只是輕的,她一上來就受了傷這麼嚴重!

見她傷口那裡還在往外滲血,容澈的眼神頓時就沉了下來。

他壓低聲音質問道:「傷勢如何?」

容凌回說:「沒有中毒,太醫已經給診治過了,也上了藥,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怎麼回事?!」

秋菊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眼淚立時就落了下來,不敢有任何隱瞞,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

「自那日您和太子妃鬧彆扭之後,她便一直想向您道歉,可您不肯見她,她沒了法子,便想著去找明白人問問,該如何哄您消氣。」

「奴婢和梅香就陪太子妃去了……去了春滿樓……」越往下說,秋菊聲音越低:「剛巧在那碰到了王爺,不想有人刺殺王爺,太子妃為了保護王爺便被刺傷了。」

容澈聽完這番話,氣得了不得。

值得發怒的地方太多,他一時都不知該從何發起。

握著陸成歡的手緊了又緊,他最後最先問出的問題卻是與之全然不相關的。

他說:「那幾日,她可有好好照顧自己?」

秋菊吸了吸鼻子,答道:「太子妃每日都在惦記殿下,飯是好好吃的,但奴婢知道她其實沒有胃口,每頓飯都吃的很慢,像是根本吃不下去卻強迫自己要進食,夜裡也睡不著,總是翻來覆去的,這幾日她都不讓奴婢們撂下帳幔,實在睡不著了便自己倚在榻邊看月亮。」

隨著秋菊話音落下,容澈更想扇自己巴掌了。

不願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什麼,容澈轉而問道:「太子妃怎麼會忽然想起來要去春滿樓?」

這可就問到點子上了。

要說事情的根源肯定是在素琴身上,可是秋菊知道陸成歡素來和素琴要好,倘若太子殿下因此將素琴怎麼著了,那等太子妃醒來怕是要不高興。

她瞧著太子殿下如今的表現,很是在意太子妃,保不齊兩人著就要和好了,若是因此再鬧彆扭,那就太麻煩了。

為此,秋菊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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