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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寧帝以為這是對霍寧珩最妥帖的安排,雖然在火災一事上委屈了他,但他終究還是對這個兒子有份慈父之心,在朝堂隱有另立儲君之隱意時,他為他賜婚太尉府的女兒,穩定東宮一派的人心。
但嘉寧帝不知道的是,霍寧珩聽在心中,只想發笑。
從前他
尊重父皇,敬仰父皇,將他當作自己要忠孝一生的君主和父親,可從這件事中,他才發覺,嘉寧帝是多麼的高傲,多麼的自以為是。
當然,身為帝王,有如此性情再尋常不過,霍寧珩只是感到有些心灰意冷,為從前自己付出的一腔真情。
即使自詡磊落若他,不沾汙穢,以往不屑於於和那些兄弟勾心鬥角,行骯髒手段爭奪,霍寧珩也沒有天真到以為,他受傷的那件事,真的沒有任何人為故意的因素,而只是單純的一場意外。
父皇如此說,只能是他根本不想徹查到底,擔心會牽連出他的其他兒子,父皇就算再怎麼看重他,也不可能將所有的籌碼壓在他的身上,何況他日後是否能如以前那般正常履行儲君責任,還是一個謎。
霍寧珩算是就此看透了,實際上,當前些日子調查流程久久沒有進展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這種情況,這些日子,可能是留給父皇去想出合理解釋的時間,也是各方人馬抹去自己參與過的痕跡的時間。
但最令他感到失望和憤然的,還是父皇提到雲裳的那段話。至始至終,父皇都只是將雲裳作為他實行自己手段的一個工具,將她作為一個可以實現某種用途的,賜予他的物品。
嘉寧帝既沒有將他當作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沒有將雲裳當作是一個有自己情感的人,嘉寧帝對他在別的方面有所虧欠,於是就試圖在這個地方來「彌補」他,多麼傲慢啊,父皇從來都不知道,感情不是簡單的可以減一加一的遊戲,受到傷害的地方,不是說用別的彌補,就可以用其他東西來填補損傷的。
他也意識到,如果他拒絕嘉寧帝的「補償」,那無異會觸怒父皇,被視為對他尊嚴的冒犯,他必須接受父皇的補償,沒有迴旋的餘地。
霍寧珩想起自己存在的由來,母妃在入宮前,就有了自己的丈夫,父皇卻強奪母親入宮,還將她的孩子送到遙遠的儋州之地,這輩子怕是再也無緣得見。在母妃懷上他之後,父皇就認為自己已經彌補了對母妃的虧欠。
父皇是這麼對母妃說的:「容兒,我奪走了你的一個孩子,如今又還給了你一個,這很公平吧?所以,從今以後,你就不要再想著那個野種了,好不好?你瞧瞧,我們的孩子,不比他可愛多了?」
但母妃並沒有原諒父皇,也沒有將對她長子的感情轉移到他的身上,父皇卻覺得母妃有著顆捂不化的心,他不明白,自己明明還給了她一個新的孩子,為什麼她卻還是不肯原諒他?
霍寧珩依稀記得母妃隔著宮門,對父皇嘶吼:「你以為孩子是什麼?是可以置換的物品嗎?他是我活生生的血肉,怎麼可能淪為你以物換物,以一換一的存在?」
霍寧珩如今回想起這些,忍不住在心中發出陣陣冷笑,過去的十多年裡,父皇一直對他尚好,讓他曾生起他是位慈父的錯覺,如今,他才深刻地認識到,在父皇這裡,排第一的永遠是他心中的那套自我構建的準則,任何人都不得挑戰,他說虧欠了誰,就是虧欠了誰,他認為不欠誰,那就不欠誰,他想怎麼彌補,就得怎麼彌補,所有的物件還必須全盤接受,感恩戴德。
霍寧珩探究到這種隱形之下的,無處不在,不容置疑的父權思想,想起自己也被包繞其中許多年,不由得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反覆在心中告誡自己,絕對不能成為這樣的人,不能重蹈覆轍,成為這樣令人失望的丈夫,令人失望的父親,便是雲裳有一日厭倦了他,要離開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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