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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是,首先要找出原畫作者,先堵上他的嘴,再作澄清。」同印過來的路上就在思考應對策略:「此事必須否認,堅決否認到底,不能讓師尊的清譽受到絲毫的影響。」
鵠仙也是這個想法:「能夠大量拓印仙畫,絕非普通仙人力及,依弟子看,肯定是有強大的勢力在後面助推的。而且,既然是在天庭散佈張貼,帝君理當管一管。」她倒是一針見血:「還能大肆張貼派送以至於仙童們都開始傳頌,要說沒有帝君的默許,弟子怎麼也不會相信。」
同印愧疚得抬不起頭。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帝君多疑而敏感,他就算不確定玄乙是不是在幫扶龍族,經過隅谷一行也肯定對玄乙起了忌憚之心,散播此畫就是為了攻擊玄乙,削弱三十六重天的力量。玄乙一向寬和、仁善、廣施恩德,要挑出這樣的一位上神的錯處是很難的,唯一的弱點就是他的過去,就是在他作為不周虞候與水神共工產生的這段友誼。此事要是真的被翻出來落實了,玄乙至少也是個助紂為虐的罪名,而且要洗脫這個黑點絕非易事。
畢竟事到如今,還詳細知道千年前那一段過往的神仙基本上屈指可數,也不會有人有耐心地去分辨為什麼玄乙會和共工成為朋友,為什麼他們有如此深厚的友誼。外人只會看到,被女媧娘娘任命為不周虞候的帛燕,不僅沒有履行好保護不周山的職責,反而成為共工的幕僚,為共工求情。千年之後,他又出面調停了天海之戰,並且收納了龍王,也就是共工的血脈為弟子,甚至明裡暗裡對龍族有所幫扶。這會讓外人怎麼想?
是覺得這位六御上神真心愛惜和平,還是他居心叵測,想慰藉昔日好友的亡魂?他是不是還想培養出下一個共工,重蹈昔日滅世的結局?
當年,是有女媧娘娘補天救世,才讓三界生靈免遭塗炭滅絕,如今女媧娘娘不在了,萬一龍族再出現這麼一個禍害,那可怎麼辦?
陰謀論總是最受人喜歡,也最容易被接受的。帝君又正好缺一個玄乙的把柄,這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換了同印,他都覺得這個事情實在太好發揮了。
他輕易就可以把上神和龍王打造成毀滅世界的反派,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對玄乙和同印下手,只要把事情傳播出去,到時候,僅憑三界對玄乙和龍族的恐懼和仇恨,就能把他們拉下三十六重天。
要是隻有他自己,同印也不覺得有什麼,龍族就沒被人喜歡過,他也習慣了受人冷眼。
可玄乙不應該和他一起遭受這一切。
他幫扶龍族和自己,就像他當年義無反顧和共工站在一起。他知道可能會輸,他也知道前路艱險,他甚至明白這樣做是容易受人詬病的,但他還是幫了自己,還是選擇出面挽救龍族。同印不能讓他再經歷一次非難、痛心、絕望,在同印也明明白白地親身經歷了一遍那樣不堪的過往後,又怎麼捨得他的神仙再經歷一次?
如果真的要經受這些,他寧願玄乙一開始就不幫自己。
「要不,我從明天開始先回北海避一陣子吧。」他腦子裡亂,只想先把自己和玄乙切割開:「師尊不僅要澄清,還要立刻告知三界,將我逐出師門,與我斷絕來往,不能再和龍族扯上關係。」
玄乙皺眉看他:「不可能。」
同印勸他:「總要先做個樣子給外頭的人看看,這種時候你離我這麼近,沒有任何好處的。」
「你休想。」玄乙警告他:「我太初朔晦是什麼客棧酒樓嗎?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不需要在意外頭的人怎麼說怎麼看,你是我的弟子,是太初朔晦的一員,這是既成事實,絕不會更改。」他拿著那副「求情圖」,只看了一眼:「這上面所畫也是事實,否認做什麼?我看不必,就乾脆承認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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