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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仕輪刀削去露出臂外的箭尾竿,運勁將半截鐵稜箭震出。
迦葉說道:「無需你護得這麼嚴實,漏了一兩支箭來,我也會避讓。」
越仕說道:「你不早說。」
迦葉哂然一笑,說道:「不說你就不知?」
越仕大怒,但是擋在迦葉身前,不能回頭瞪他,便覺惱怒實沒有大用,只是將手中刀使得威猛無倫,頓時間風雷並發,敵人的利箭未近身前,便給勁氣吹得七零八落。
迦葉詫異,不知越仕為何無端起了性子,抬頭一望,卻見山頭縱馬衝下三人,開弓引弦,往胡人身後襲來。半山腰的胡騎初時沒有察覺,頓時給射倒數人,陣形一亂,餘下的人紛紛撥拉馬首,往兩邊的山坡避讓。
卻是越仕看見江翼、越青龍、江勝三人過來援應,只是要保護迦葉,不能上去廝殺而心生惱怒。
江翼、越青龍、江勝三人瞬間衝到山下,越青龍躍下馬來,說道:「公子,你與迦葉先退,我們隨後就來。」
越仕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化去胸臆間的鬱氣,轉頭瞪著迦葉,恨恨道:「最後上前廝殺的機會也就這樣沒了。」拾起朧月弓,躍上駿馬,斜探著身子將迦葉瘦弱的身子撈起,橫放在身前。
迦葉見他當自己是孩童,惱怒道:「讓我下去。」伸手一推,右臂巨痛,手裡一鬆,稍弓落到地上。
越仕不理會他,從馬鞍一側的箭囊裡抽出一支箭來,搭在朧月弓上,引弦指向左首陡坡,勁射而去,差之毫釐,挾著風雷之聲的羽箭貼著一名胡騎的臉頰而過。
迦葉嗤然笑出聲來,見越仕怒目瞪來,說道:「一百五十步。」
「只差一寸而已。」
「你對準的卻是另外一人。」
山頭後面又奔下來數十騎跋野人的遊哨,想必是江翼他們一路上引來的。越仕不敢再與迦葉鬥口,渡息封住他右臂的血脈。
右臂上流血隨即停止,巨痛卻沒有稍減,繃緊的神經稍一鬆懈,迦葉便昏厥過去。
越仕心裡一痛,差點流出淚來,對越青龍說道:「我先行一步,你們小心了。」提勒韁繩,撥拉馬首,順著山溝往弱水河濱馳去。
聽見狂雷吼般的弱水濤聲,迦葉幽幽醒來,掙扎著從越仕懷裡伸出頭來,看見青衫老者牽著燕然的手卓立在涯岸上。隔著這麼遠,迦葉卻清晰的感覺到老者正注視著自己。月輝如水,天地間籠著一層極淡的靄氣,讓遠山飄渺。
那個讓跋野人畏懼的刀君面向弱水而站,河風吹得雪絲狂亂,高大健碩的身姿有如溶入這山河一般予人凝重雄渾之感。
越仕輕勒韁繩,讓駿馬慢下來,望著刀君淵亭嶽峙的背影,神色間略有畏懼。
刀君緩緩轉過身來,露出雪絲之下那張沒有半點皺紋的臉龐,斜飛入兩鬢的長眉之下,一雙星辰之眼閃著冷冽無情的光芒,有著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沉靜。
駿馬終於走到岸邊,越仕翻身下馬,將行動不便的迦葉抱下,望了一眼刀君,徑直走到青衫老者面前,雙膝跪地,說道:「越仕闖下禍事,牽累迦葉,心裡悔恨。迦葉的右臂還有無希望治癒?」
刀君上前抓住迦葉的右臂,將一股細若遊絲的微涼丹息渡入迦葉的手臂,古井無波的臉龐首次露出詫異的神色,說道:「上次右臂的經脈只是破損,這次卻是完全碎裂,你明知後果嚴重,還強開朧月弓?」
稍弓殺傷力有限,不拿朧月弓震懾住跋野人,那二十名胡騎轉瞬間就能衝到身前,保命與保住右臂之間,還有選擇嗎?
迦葉也不怨越仕,射殺了七人,只廢掉一條右臂,算是佔了大便宜,朝越仕說道:「還有左手好使,無妨……」還要說什麼,正迎上青衫老者的眸子,怔在那裡。
青衫老者清亮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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