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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天已經黑了，老太太在樓門監控裡就看到大孫子來了，早早得開啟屋門迎了出來。

楊啟和一出電梯就看見奶奶站在走廊裡，笑著走過來把人往屋裡推，「多冷啊，別感冒。」

奶奶就是個高興，「不冷不冷，你不忙啦？」

楊啟和身上有寒氣，稍稍跟老太太拉開些距離，手搭著鞋櫃換拖鞋，「沒呢，今天散會早，想你了來看看。」

別看奶奶現在身材微胖，笑起來和藹可親的，年輕時，那也是個意氣風發的物理學家。當年的條件比不了現在，環境把她們那輩兒人個個都淬鍊成了硬骨頭，頂著白毛風也得測資料，啃著窩窩頭也得算公式，孩子栓炕上也得做實驗。

楊啟和從小耳濡目染，做科研這件事，對別人來說是理想，對他來說，可能更是一種使命。

「爺爺呢？」他往屋裡看了一圈，沒發現老爺子。

「下象棋去了，不知道哪個樓梯間兒裡蹲著呢。」奶奶端來杯水，裊裊得蒸騰著熱氣。

楊啟和抿了一口，跟奶奶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奶奶先是斜著眼觀察了大孫子一下，然後戴上老花鏡，拿著手機就坐在了他身邊。

可能老人們都這樣，資訊化時代總得買個智慧型手機，買了之後吧，就等於買了一堆問題。

一會兒這個功能不會按，一會兒那個功能找不著，朋友圈怎麼回復，照片怎麼分享，影片電話怎麼撥打，都得等小輩兒來教。

楊啟和一看奶奶這架勢就知道怎麼回事，微微躬下身子跟老太太湊在一起，「又哪兒不會了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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