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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就是褚袔嗎?我哥?
褚衿望著手術室門口,忽然產生了這個疑問。
怎麼會是褚袔呢?弄錯了吧?他早上還因為穿了我的拖鞋被我嫌棄,出門的時候還把他的手套戴在我的手上來著。
怎麼能是褚袔呢?
褚衿死死得盯著面眼前的大門,恨不得用目光把門戳透,再進去確認一遍躺著的是不是自己的哥哥。
他開始艱難的往前回憶,不放過一絲一毫能證明那不是褚袔的證據。
一切都太慌亂了,褚衿沒看清那個人的臉,唯一的印象就是那隻垂在床下的手,大家都忙著往手術室跑,沒人會在乎那隻無力得垂著的手,只有褚衿看到了。
白岑岑,毫無生氣,特別不褚袔。
哦,褚衿又想起一些事情,還有紫紅色,在肚子上,一大片,染透了衣服後,又順著推床的支架往下滴答。
那是血吧?那得多少血啊。
褚衿的心劇烈得收縮了一下,似乎有好多跟針裹在了心房的肉裡,心臟越是收緊,這些針就扎得越疼。
他想起來了,即便只看到一隻手,即便沒有任何特別的標記,他還是想起來了,他就是能確認,那就是褚袔!那就是褚袔的手!
奇怪。
褚衿捂了捂心臟,我怎麼不痛了?那可是我哥啊!怎麼就不痛了?
他艱難得轉了轉眼睛,找到了一個坐位,不知道怎麼走了過去,坐下。
他沒有感覺,不痛、不難過、不悲傷,他只有麻木。
電視裡演的都是騙人的,原來巨大的噩耗傳來時,人的第一反應不是呼天搶地,也不是泣不成聲,而是會馬上陷入懷疑,懷疑這不是真的,懷疑這件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等到被逼無奈到承認一切都是真的時,身體為了避免被如此巨大的刺激擊倒,甚至會自保般得封鎖住所有感情。
肉體的麻醉劑在醫院,精神的麻醉劑在大腦,褚衿的大腦顯然也很負責,它在悲痛襲來的瞬間就將他所有的情感徹底麻痺。
那段時間裡,褚衿真的什麼都沒想,他只是那麼坐著,臉上沒有表情,心裡一片冷寂。
逃逸的意識終於回歸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小時,遠處的鐘樓開始整點報時,這嗚隆隆的陰翳鐘鳴,猶如在褚衿的心上扣下了沉重的幾響。
褚衿終於意識到,得給楊啟和打電話,他現在,特別需要他。
「寶寶?」楊啟和刻意壓低聲音,叫褚衿的時候,還是那麼沉穩溫柔。
「楊哥……」褚衿剛說出這兩個字,眼淚就好像終於找到了出口般奪眶而出,他不麻木了,他瞬間疼得無法呼吸。
「怎麼了?」楊啟和太瞭解褚衿了,他敏銳得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你在哪?我去找你。」
說再多都是沒用的,他現在只想馬上出現在褚衿身邊。
「醫院……第二人民醫院。」褚衿用手緊緊壓著心臟的位置,疼得蹲到了地上。
「別結束通話電話,我二十分鐘就到,可以嗎?」楊啟和一下子站起來,一起開會的同事都朝他看去,坐在最前頭的校長也朝他投來不解的目光。
都顧不上了,楊啟和外套都沒拿,就這麼大步跑了出去。
同事們面面相覷,這是儒雅的楊教授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失了分寸,真是意外。
楊啟和開車的路上一直在跟褚衿通電話,褚衿出乎意料的冷靜,哭過一會就再也不哭了,啞著嗓子跟他楊哥說目前的情況。
見到褚衿的時候,他正縮成小小的一團蹲在地上,胳膊緊緊抱著膝蓋,似乎馬上就要碎了。
「寶寶。」楊啟和蹲在褚衿身邊,把他緊緊擁進懷裡,「我來了,我來了,咱們先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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