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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周銘沒有看她,「我只是送程贊過來見你們一面。」

「不清楚?」俞秋蘭的聲音帶了諷意,「季雲青在外面胡來,你都不管不問嗎?」

「誰說我不管不問?」周銘終於抬起眼,「我給他遞板磚。」

俞秋蘭一時沒聽懂,正帶著怒意準備繼續張口,就聽見了笑聲。

程贊捂著自己的肚子,背彎的很低,頭髮長了,低頭的時候擋住了他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只能聽見那聲音很大的笑,和不住抖動的肩。

「把背挺直了!」俞秋蘭叱道,「你這像什麼樣子!」

「媽媽,」程贊終於抬起頭,笑得還有點咳嗽,「我聽到笑話沒忍住,難道你不想笑嗎?」

「還有,挺直了是很好看,但是媽媽。」

程贊擦了擦眼角的淚:「偶爾這樣駝著背,真的很舒服啊。」

周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程贊立馬點點頭:「夠了,謝謝你,我們走吧。」

他說著就轉身要去開車門,卻被俞秋蘭眼疾手快地上去猛然關上,一種本能的不安湧上心頭,她的聲音終於不再平穩,優雅的弧度沒了,出現了兩條法令紋,被紅唇襯得有些明顯,像開裂的瓷。

「你去哪兒?」

程贊聲音很輕:「去自首。」

俞秋蘭怔了片刻,立馬後退一步:「你們沒有證據的。」

「我有醫院的證明,」程贊又開啟了車門,「足以說……」

「我的意思是,」俞秋蘭乾脆地打斷了他,「你沒有證據證明這是我們幹的。」

放在車門上的手停住了,上面帶著兩枚誇張的金屬戒指,映得膚色很蒼白。

「歐陽宇辦的,」俞秋蘭繼續道,「他愛才惜才,鋌而走險……」

周銘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幫著程贊開啟了車門,在身後輕輕推了一把,那高大的年輕人就彷彿片落葉似的,輕飄飄得就坐了進去,隱入黑暗。

「我還有話,」俞秋蘭急急地上前,「你還年輕,還有機會,你怎麼和別人不一樣,這麼笨!」

「俞阿姨,」周銘轉過身來,「其實程贊他不喜歡跳舞。」

車窗上顯示出隱約的人影,俞秋蘭就著這個反射,攏了下自己的頭髮,冷笑道:「他喜歡。」

早高峰來了,車輛在身後匯流又擁堵,經歷短暫的停頓後重新駛向前方,彷彿沉默的機器,有條不紊地重複每天的日常,周銘背對著車水馬龍,淡淡地笑著:「那就算了,不談這個,我送您一個東西,您應該會喜歡。」

他伸出手,白皙的掌心裡赫然躺著一個u盤形狀的東西。

「錄音筆,」周銘笑得溫良而無害,「想聽聽嗎?」

耳鳴,心悸,那種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程贊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蜷曲地抓著那個靠枕,牙齒不住打戰。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

好想開啟車門。

好想衝進川流不息的車輛。

被碾過的話會痛嗎,身體會像開筋時一樣被扯開嗎?

「還好嗎?」

有點低沉的聲音傳來,終於拉回了些許清明,程贊怔怔地抬起頭,看到手上不知什麼時候遞來的薄荷糖。

他緩慢地撕開放進嘴裡。

甜的。

怎麼這樣甜。

甜得牙齒泛酸,甚至忍不住有點想作嘔。

「搞定了嗎?」他語速很慢,被自己嘶啞的嗓音嚇了一跳,「他們……回去了嗎?」

周銘已經發動了車輛:「嗯,已經把水攪渾了,你想好了嗎?」

心跳聲逐漸平復,程贊的牙齒把那粒糖咬碎。

「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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