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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芙早在聽到雪嫣稱謝策為瘋狗的時候就已經面露異色,聽到後頭更是緊張的往樓梯口瞧了瞧。

這些話若是落在世子耳中,姑娘少不了又要被折騰的下不了床。

雖說傷不到身子,可每回狂亂肆虐過後,看著姑娘面如死灰的樣子,總讓她覺得世子身下其實是一把刀。

偏偏姑娘就是吃苦不記苦,一次次要去惹世子不快。

「姑娘。」紫芙欲言又止。

「嗯?」雪嫣懶洋洋的哼唧了聲,臉頰在臂彎裡蹭了蹭。

「奴婢的話您必然不愛聽,可您如此與世子對著幹,是討不了好的。」紫芙語重心長的規勸:「奴婢自世子還在軍中時就跟隨左右,只要是世子想要的,就從沒見他松過一次手,手段更是姑娘想不到的狠辣,可世子對姑娘卻不一樣,哪回不是帶著笑來,好聲好氣的哄,即便被姑娘惹得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真的傷了您。」

雪嫣睜開眼睛,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不識相了?」

「奴婢不敢。」紫芙跪在地上認錯,「奴婢的意思是,終歸已經是這樣了,您倒不若軟上兩句,也能讓自己舒心些。」

謝策不可能放她自由,與其這樣自討苦吃,不若乖順些得到他的憐愛……雪嫣用手貼上自己冰涼的臉頰,她絕對不要!

紫芙知道她聽不進去,也沒有再說。

雪嫣攏了衣裳起身,赤足踩著厚氈走到窗子口,看著外頭那株已經開了的白玉蘭,對紫芙道:「去幫我摘一些花來,再拿壺酒。」

紫芙很快拿來了東西,雪嫣讓她退下,自己坐在屋內擺弄。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雪嫣沒有回頭。

「嫣兒在幹什麼?」謝策從後面抱住雪嫣,偏頭在她臉上淺吻了一下,才望向她面前東西。

幾朵沒有插進花瓶的白色玉蘭堆擺在一起,酒盅裡斟滿了酒水,雪嫣身上更是透著絲絲縷縷的醇香。

「你不會看麼?」雪嫣聲音緩慢。

謝策笑了笑,並不介意她的冷言,「怎麼喝起酒了?」

雪嫣拈起酒盅,偏頭看著謝策,水盈盈的眼眸裡彌散著酒意,她輕輕翕唇,「錯,不是喝酒。」

纖細的指尖一壓,酒水傾倒在那些花上,四散漸開,「我是在給自己祭奠。」

她迎著謝策稍折的眉心,唇畔牽出一抹譏諷的笑,「今天不是我下葬的日子麼?」

她越笑越大聲,直笑到眼尾沁出淚水。

「嫣兒。」謝策緊抿著唇角。

「嫣兒?以後這個世上還有顧雪嫣嗎。」雪嫣好像聽到了什麼極度荒唐的話,「你忘了是你殺了我,你讓我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一個個字眼兒裡都裹滿了恨。

雪嫣頹喪的笑比淚更讓謝策感到胸口窒堵,好像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攥緊了他的心臟,揉成團,乃至連呼吸的變得乾澀。

他從後面握住雪嫣的手,提著酒壺將杯盞斟滿,與雪嫣一同握著那杯酒,再次倒在花上,「嫣兒有我就夠了。」

雪嫣閉緊雙眼,心裡的寒涼讓她渾身都在打抖。

「我母親,還有阿姐……」雪嫣咬住唇,用力嚥下已經到了唇邊的兩個字,啞聲問:「他們是不是很傷心。」

傷心麼,總是有一些的,只不過林素蘭在知道有身孕之後,那份傷心便被轉移了,他們又會記得她多久。

謝策想這麼跟她說,又捨不得看到她眉間的悲傷,低頭吻在她顫抖的眼上,「我會比他們待你好上千倍萬倍。」

他輾轉吻過她的眼,鼻子,唇,每一下極盡溫柔。

雪嫣沒了以往張牙舞抓的力氣,一動不動躺在那裡,怔怔望著頭頂的橫樑,謝策的觸碰讓她胃腹裡不斷泛起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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