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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意托腮傾身倚著雕花欄杆,眼簾輕覆,專注看著臺上的花旦甩袖。

季嘉澤想找她說話也沒有機會,雲意就連眼風都沒有落到他身上。

礙於季舒寧在,有些話季嘉澤又實在說不出口,只能朝她使眼色,季舒寧不情不願的起身離開。

雲意餘光看到季嘉澤在自己身側落座,輕嘆了聲抬起眼眸,「四哥哥。」

還不等季嘉澤高興,雲意憂擾的擰起眉,「我是真心拿你當做兄長就與五姐姐是一樣的。」她放下托腮的手,揪緊手絹,細睫輕顫,「你說那樣的話,嚇到我了。」

季嘉澤失落之外,心裡的懊惱與憐惜更甚,「那日是我的錯,今日也是為了給你賠罪。」

雲意小幅度地搖頭,「四哥哥不怪我就好。」她旋即憂心忡忡的輕凝著季嘉澤,「四哥哥可會因此與我生分了。」

「自然不會。」季嘉澤只怕雲意不再理他,他正色道:「你既喚我聲四哥哥,我自然會照顧疼愛你。」

末了,他又補上一句,「就像待舒寧那樣。」

雲意心下微諷,連大人都不肯再疼她了,他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雲意略一歪頭,眸中水波輕搖,笑意盈盈,「那太好了。」

季嘉澤見她終於笑了,自己也鬆了口氣,卻不準備放棄,只要雲妹妹還願意親近他,他就有機會打動她。

另一頭,季舒寧下了樓,尋了個離戲臺子近的桌坐著聽戲。

季硯走進百花戲樓,只看到她一人卻不見雲意,當即壓下眉心走了過去。

季舒寧沒想到會遇見季硯,足足愣了有一會兒才起身道:「六叔。」

白日裡來戲樓的人算不得多,季硯目光掃視過一圈仍不見雲意,問道:「你不是約了雲意來此,怎麼不見她。」

季舒寧指向二樓的雅席,「雲意和四哥在上頭呢。」

季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抬眸,相隔甚遠,他仍能看清雲意臉上恬然的笑意和季嘉澤殷勤的討好。

那次在祖家還要哭不哭的,這就已經不怕了麼。

季硯默然收回視線,漆黑如墨的眼底安不出情緒,只問季舒寧:「那你為何在這裡。」

季舒寧自然不能在季硯面前亂說,閃爍其詞道:「我嫌在上頭看不清。」

季硯嘴角勾了個笑意寡淡的淺弧。

「六叔怎麼也會來此。」季舒寧想起六叔一來就問雲意,不大樂意地問:「可是來接雲意的?」

她雖然也習慣了六叔對雲意的偏愛,但難免還是覺得不舒服。

季硯淡道:「與人有約。」他又輕抬起視線,少頃,道:「不必告訴他人我在此。」

與雲意所在的雅席相隔不遠的另一處雅席內,賀霆舉著酒盅朗笑道:「難得季大人賞臉,本侯先飲為敬。」

季硯指腹摩挲著瓷壁,淡然一笑,「侯爺言重了。」說罷,淺飲了一口。

賀霆勾手命一旁的侍婢斟酒,略帶揶揄地說:「本侯比不得季大人朝務繁多,平日裡就好些騎射聽戲的俗事。」

季硯垂眼看著酒杯中漾起的漣漪,漫不經心道:「即是賞心,何分雅俗。」

另一頭,隨著戲臺上的花旦唱罷,雲意提出要回去,出來不過半日,她已經不可遏制的想念起季硯。

季舒寧見時候還早,便道:「急什麼,不若我們晚上就去望江樓吃飯,如今正是嘗蟹的季節,那裡的釀蟹乃是一絕。」

雲意哪裡還有吃蟹的心思,她也不多言,只將眼梢輕抬,朝季嘉澤殷殷投去為難求助的一眼。

在季嘉澤看來,雲意由始就是這般嬌柔荏弱,如菟絲花一般需要小心呵護的可人模樣,眼下見她願意像自己求助,季嘉澤心中的憐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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