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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意緊緊閉著眼睛,將腦袋埋在季硯懷裡,用力調息,想要平復下來。

一遍遍告訴自己別怕,別怕。

雲意攥著季硯的衣擺,良久才從他懷裡一點點抬起頭,季硯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畫舫,目光掃過上面的人,當即便知曉了緣由。

楚家被定罪之後,其子女,男的充足軍營,女的則沒入教坊,雲意看到的正是楚德承的嫡女,楚曦。

雲意曲緊的指節用力到每一個關節都泛白,她急促地說:「大人,我認得她,她是……」

「我知道。」季硯打斷她,輕聲安慰,「我知道,別害怕。」

雲意搖頭,眼尾沁出了慌怕的淚意,語無倫次的說:「……她看到我了。」

季硯將掌心壓在雲意腦後,將她護在懷裡,遮擋住她的視線,「你那個時候才不過幾歲,現在早就變了模樣,她認不得你。」

雲意聽了他話,終於冷靜下來,大人說的沒錯,若不是她記得那個鐲子,如何也不會相信面前姿態妖嬈的人,會是她那位驕傲不可一世,同父異母的姐姐。

當年楚曦便是用帶著那個鐲子的手,捏著她的臉,不屑一顧的輕蔑看著她,她說了什麼,她說:「你也配稱是我妹妹」,「野種」……

雲意痛苦的閉緊眼睛,眉心脆弱怯怕的顰緊。

季硯低眉不語,帶著她進了艙房之中。

另一頭,率先走上畫舫的賀霆眯起眼睛對身邊人道:「我怎麼瞧著……前面畫舫上那人的背影,像是季閣老。」

「侯爺怕不是看花眼了,季閣老怎麼會在此。」

賀霆未置可否,」讓船伕把船開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雲意平復下心請之後,才發現膝上火辣辣疼得厲害,她剛才不管不顧的往大人懷裡撲,膝蓋撞在了凳角之上。

定是磕破皮了,雲意捏著裙擺想檢查一下,但又怕會讓季硯擔心,將提起一點點的裙擺放下,忍著疼沒有吭聲。

季硯看著她說:「當年,楚承德與高氏對外都稱你是與你母親一同遭遇了不測,沒有人知道你還活著,所以即便是遇到曾經楚家的人,你也無需擔心,只做不認得,從沒有見過。」

他最終會救下雲意,也是權衡之後的決定,如若不然,他會更早接她離開。

雲意點頭,楚家其他人的下場,她已經從王炎嘴裡聽說過,是好是壞,都與她無關,她做不到原諒他們,也做不到同情,互不相干就夠了。

她只是不明白,她所謂的父親,怎麼會如此善心將她託付給大人,是因為愧疚嗎。

季硯見她心緒不寧,這湖也沒有游下去的必要,揚聲喚何安。

過了一會兒,何安才進來,「大人,遇上宣德候的畫舫,他想請大人移步過去小坐。」

季硯道:「拿一壇酒過去,替我謝過侯爺的美意,再吩咐船伕靠岸。」

何安領命退了出去。

賀霆那邊笑著接下何安送來的酒,待人一走,他臉色倏然一沉,似笑非笑地冷哼道:「倒是還請不動他了。」

在場的官員誰也不敢應聲說季閣老的不是,就是再多給他們一個腦袋也沒這個膽子。

有人打圓場道:「許是季大人還有要事在身。」

「若真有要事,又豈會在這裡遊湖。」一道婉轉輕悠的聲音插了進來,正是楚曦。

「我分明瞧見,似是還有別人在畫舫上。」她端著酒盅,身姿軟倚在賀霆懷裡,媚骨酥柔,她不屑一顧嗔聲道:「不過就是故作清高罷了。」

場上誰也不敢應聲,賀霆掐著她的下巴,「這話你也敢說。」

「妾不過就是一屆女子,也不懂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楚曦輕蹙起眉心,下巴微揚,眸光眷眷睇著賀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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