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第1/2頁)
林輕染覺得眼熟。
細軟的絲絹,繞在他骨節分明皎白如玉柄的指上,說不出的雅緻好看。
沈聽竹不疾不徐地鬆開指尖,那絲絹便在他手中輕盈垂下,一端在飄,一端捏在他手裡。
「正好,那天大夫走的匆忙落了這東西,等他來時好還給他。」
他已經開始好奇,小姑娘接下來要如何跟他裝腔作勢。
林輕染看清了那方絲絹,臉上好不容易養出的血色瞬間褪了個乾淨,這是那天她塞在大夫手裡的,怎麼會在他手上!
腦中閃過無數的猜測,她緩緩吸氣,沉住氣,千萬要沉住氣。
可不管她再怎麼調息,心還是砰砰跳得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沈聽竹翻動著手裡的絲絹,每一下都讓她的心跟著一抖。
「林姑娘可認得這東西?」沈聽竹偏頭看過來。
林輕染心緒大亂,腦中一片空白,僵硬地搖頭。
「不認得啊。」沈聽竹語氣淡淡,讓人難辨端倪,他摩挲著絲絹上已經暈退了一半的字跡,「這上面好像還有字。」
林輕染眼皮用力一跳,「是嗎?我看看。」她幾乎將半個身子都撲了過去,去夠他手裡的絲絹。
晃動的髮絲輕掃過沈聽竹的鼻端,細微的癢意讓他眨了下眼,鬆開指尖讓林輕染拿走了絲絹。
林輕染假裝是在撫平絲絹上的褶皺,指尖則暗暗在使勁,將本就模糊不清的字跡撫得更淺,她剋制著不敢讓自己顫抖,稍一偏頭疑惑地嘀咕,「有嗎?沒有啊。」
沈聽竹笑,視線並沒有放在絲絹上,而是落在她小巧的指甲蓋上,十個指頭修剪的圓整光潔,透著粉白色,片刻,他抬起眼眸慢聲道:「我還沒有瞎。」
林輕染正專注著「毀屍滅跡」的手驀然僵住,指尖揪著絲絹,怯怯縮緊又鬆開。她垂下眼睫,冷靜,不能亂。
絲絹上面四個字有兩個早就已經辨認不出,倘若他知道寫得什麼,怎麼還會像現在這般無動於衷,只怕早就要收拾她了。
林輕染穩下心神,拿起絲絹仔細辨認後,裝作詫異道:「果真有字。」
她偷偷朝沈聽竹看去,怕被他瞧見,目光只淺淺觸到那點淚痣就收了回來,嚥了咽口水,繼續裝模作樣地說:「這像是個土字。」她指尖順著滑落,皺起眉頭,「這個像是……口,旁邊就看不清了,會是什麼呢?」
林輕染說罷頓了頓,試探著問:「大當家識得嗎?」
沈聽竹輕抬眼梢,小姑娘心虛亂晃的眸光裡滿是殷切央盼的僥倖之意,他若要說認得,怕是又要把她嚇哭了。
思索片刻,他覺得那淚珠子還是愈落未落的時候最好看,不如這回就遂了她的願。
「不認得。」
沈聽竹看到小姑娘瘦弱繃緊的肩頭隨著他話音的落下,一併鬆懈下來。
林輕染懸在喉嚨口的那顆心頓然落回了原處,暗自慶幸自己猜對了,他果然不識字。
但她仍不敢掉以輕心,思緒快速轉動幾許,繼續撫平絲絹,指尖點在那土匪二字上滑動,介有其事道:「你看,這裡口缺一筆,裡面是三橫……這個字讀貝。」
「一個土,一個貝。」林輕染將二字來回輕唸了幾遍,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有一味藥材名為土貝母,一定是了。」
沈聽竹聽著小姑娘一本正經的胡謅,眼裡浮起笑,靜靜看著她,「是麼。」
看他似是不信,林輕染立即道:「一個大夫除了寫藥名,還能是什麼。」她將大大方方的將絲絹往前推了推,用指頭在上面描,「你自己看,這三個字不就是這麼寫的。」
小姑娘說著抬起頭正色道:「我識得。」
這是想欺他不識字了,沈聽竹平靜地點頭,朝她微微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