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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夜帶著笑意的朝她眨了眨眼睛,蘇洛回了個氣鼓鼓的鬼臉,又給他滿上了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蘇洛雖是喝的豪邁,酒量卻實在不怎麼樣,是三人之中最先倒下的,喝著喝著便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身旁是她在這世上最信任的兩個人,因此蘇洛睡的格外安心,沒一會兒便吐起了泡泡,看的李舒夜直想笑,擔心她在夜裡受涼,拿出件秋日厚實的外袍給她輕輕披上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少女感覺到熟悉的體溫,頭一歪便順勢倒進了李舒夜的懷裡,親密之極的蹭了蹭,而後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沉沉的睡去。李舒夜只好回抱住她,饒是他心性沉穩,在長輩跟前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也有些尷尬,只得默默垂下目光,不知該如何面對穆星洲的眼神。
穆星洲覺得有趣,李舒夜初見他之時可是絲毫未將他這個外界傳言的『血魔』放在眼裡,只是看在蘇洛的份上以禮相待,甚至以強硬的態度阻止他將蘇洛帶回君山,此時卻是略顯慌亂,彷彿因蘇洛毫無掩飾的親密而覺得失禮一般。李舒夜依舊不曾因『血魔』之名而對他另眼相待,穆星洲此人於李舒夜而言從頭至尾都只是蘇洛的師父而已,這個人既是全心全意的愛著蘇洛,自然也會將蘇洛的師父當成自己的來對待。
起初他還擔心李舒夜是為紅塵心法而來,如今看來卻是多此一舉了。這般將一個人放在心上呵護備至的眼神是不可能說謊的,穆星洲心下寬慰,想來李舒夜與蘇洛的緣分也能稱得上的奇妙,他唯一的徒兒此生能得遇良人,做師父的也就能徹底放心了。
穆星洲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最初從淮水邊上遇到蘇洛之時的情景還是那般熟悉,恍若昨日。
「……阿洛的眼睛,能喚醒人心中的善意。」穆星洲閉了閉眼睛,仰頭喝了一杯酒,忽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那樣毫無保留的真誠與信任,如同山澗最清澈的溪流一般,在我血洗雲城即將入魔之際拂開了我眼前的鮮血,讓我得以再次看清這世間的顏色,看見仇恨之外的事物。」
李舒夜微微一怔,沒有打斷穆星洲的回憶,抱著睡熟的蘇洛安安靜靜的聽他娓娓道來。
「我在蘇南撿到了她,那時阿洛還是個剛會走路的小丫頭,問她名字也只會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刻個『洛』字,我便為她取名蘇洛,帶回了君山撫養。」穆星洲睜開了眼睛,望著夜空中的月輪出神。君山的夜空清晰的彷彿一伸手就能觸碰到,與那夜血紅的月光迥然不同,穆星洲回想起初見那小女孩時的情景,隔了十數年,他依舊能清晰的想起那時蘇洛的眼睛,一雙清清亮亮的黑色,就這麼洗去了他滿目血色,將即將墮入深淵的他拉回了塵世。
「她是那一日我刀下唯一的活口,說是我收養了阿洛,倒不如說是她救了我。因得有阿洛的存在我才從仇恨的深淵中抽身回來,回到君山守著那魔物的屍骨,為我刀下萬千冤魂贖罪,只盼得這後半生能心中無愧,不必再夜夜因那噩夢醒來。」
穆星洲說著,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望著在白衫青年懷中睡的安穩的少女,微微彎了彎唇角。他今夜格外有些想要傾訴的,或許是因醉酒之故,又或許是因得見蘇洛平安歸來的喜悅,便是想要跟人說一說那些埋葬在他記憶深處的過去。
「這些年有阿洛在身邊,我過的很開心。她是個天賦異稟的習武之才,日後定能將紅塵心法發揚光大,能有她這麼個徒弟,是我穆星洲一生最值得慶幸之事。」穆星洲說著,抬起目光,望向了沉默的白衫青年,「她既能有緣遇到你,便值得你好好待她一生。」
「——舒夜,我將她交給你了。」
李舒夜微微笑了起來,回想起初遇蘇洛的那個早上,她從自己懷中醒來,也是那樣一雙清澈如泉水的眼睛,彷彿能一瞬間洗去人心中的汙穢,保留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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