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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甚是尋常,風過梢頭驚燕影,鼻嗅檀臺研茶香。

人聲落箋成字,徒留幾分繾綣,讓洛餚倏然感到臉熱,說著說著都有些自覺孟浪,湧上種此語皆是對小白言的錯覺。

他用手背貼了貼臉,聲音不禁低下去:“揮毫半卷,字字相思。”

“寫好了?”他伸長脖子欲看,恰逢小白正好抬首,兩筆鼻樑險些交觸,他覺得小白現下也有些臉熱,觸手可及的面板沁出緋色,一時不知腦袋裡哪根筋搭錯了,不假思索道:“心乎愛矣,遐不謂矣。”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小白抬眸時的纖長睫羽、日色淹潤瞳孔的輪廓皆望進他眼底,接下後半句,懸筆未落,忽道:“你都忘記了。”

洛餚惑道:“忘記什麼?”可小白又緘默不語,卻也未題最後四句,似乎僅是他們二人之間的謬言。

側目一看,始作俑者青竹都已歪斜著入夢了。

再後來,他們仨懷揣情牘尋到那條菜花蛇時青竹方才死心,因為它確實未曾開蒙,怎麼可能識得文字,且壽命短暫,亦與妖道無緣。

青竹愁眉不展,興致缺缺地問:“蛇妖能活多久?”

洛餚想了想說:“或能與天地同壽。”

青竹繼而問:“那你們呢?”

“凡人至多百載,修道者至多兩百載。”小白平淡道,“關乎功德造化。”

“一百年有多長?”青竹在心內默默計算起來。

殘陽餘暉自西山滲流,漏進大地的溝壑裡,一日光陰便消失殆盡。

洛餚疏懶伸展腰身,抬手打了個響指:“對於你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

“阿餚。”

青竹的胳膊在洛餚眼前一晃,他方發覺自己有一剎失神,連小白的手都被攥出淺淡紅痕。

他放鬆掌間力道,做了個“陣法”的手勢,“我不久前自創了一派陣法——雖然當下僅是半成品,也無法給身後這陰魂不散的討厭鬼致命一擊,但或許能將‘他’甩掉。”

青竹面露難色:“靠譜嗎?”

洛餚略感不悅道:“你怎麼總問這句話,我瞧起來有這般不靠譜嗎?”說著已將符篆取出,掌內隨之多了六枚薄石片,光滑扁平,一看便是打水漂的“利器”。

青竹只覺越來越靠不住,奈何周旋之語未出,那張符紙已“啪”一聲拍在他腦門上,頃刻消作齏粉,入目是阿餚漫不經心地一挑眉,撩唇笑道:“辛苦蛇仙了。”

“你幹嘛?莫不會我成了陣眼吧?”

青竹摸著吃痛的腦門轉向小白,試圖討回個公道,怎料小白亦是朝他一頷首:“有勞蛇仙了。”

隨後便聞嘰嘰喳喳數聲鶯啼密語,三人各持兩枚薄石片,以“九六”亢龍有悔為北天極,遵循三垣天位分散開來,一面環繞往目標地靠近,一面將陣法脈絡勾勒。

霧雪潮氣濃重,隱隱有血腥撲鼻,不知是否是離那棺材愈近的緣故。他們設陣之途皆涵蓋在數理推演所算的十五道彎範圍內,這十五數在迷宮中指引出一條迴環又不重合的路徑,洛餚趕路間思緒一閃而過,心想:為何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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