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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掌心,瑤池內的水流很是親暱地交纏上來,吮吸滲出的每一縷鮮紅,再攤開手,除卻溼淋淋的水漬,掌內再無其他。
還不待洛餚多言,段川就已不容置喙地擲給景祁一把匕首,“若無性命之憂,自然更好。”
他意欲辨別段川此話是真情還是假意,可對方投來的目光清明而澄定。
景祁默然接過,少頃才開口:“煩請諸位迴避。”
洛餚盯著他看了看,一揮手道“散了散了”,景祁又伸出右臂,將匕首送到景寧面前,輕聲道:“執劍要穩。”
將子無死
洛餚袖間滑出只半個巴掌大的銀瓶,瓶身素而亮,懸在指根輕晃。
擷月盞之月華盲女淚鮫人血
靈蛇鱗。
他記憶有損,對十殿閻羅委他還陽,尋找這四件器物的緣由頗為模糊,但自帶著抱犢山零星的記憶重回地府之後,就已有些不願再找了。
洛餚若無其事地將銀瓶再度收回乾坤袋內,正要隨大流避開這剖心之地,一轉身卻對上景祁死水般波瀾不驚的瞳孔。
“給我吧。”
他輕笑道:“我不想要你的血。”
“誰拿都一樣。”
他凝視著景祁雙眸,對方神態並無玩笑之意,反而極是認真,思忖片刻,將銀瓶一拋,“刀刃刺進胸腔,失血量逐漸增加後,你會覺得心跳越來越快,些許神迷目眩,而後滲出冷汗,手足無力,呼吸急促,視野中的景象將慢慢黯淡,隨之感到頭腦昏沉。”
他在景祁面前一打響指,難得正色道:“千萬不要閤眼,別想著一睡了之,瑤池水或許能使創傷自愈,卻絕對無法讓人起死回生。”
景祁喉結滾動一下,良久才道:“你試過?”
“我怎麼會試過。”洛餚適時打了個哈欠,好像欲藉此將沉重的氣氛呼散,“皆為話本雜談,不過依我看,你爹你娘你七大姑八大姨說不準都是這麼過來的,指定沒事,莫擔心。”
洛餚頭也沒回地擺一擺手,衣袍若蝴蝶振翅輕盈一掠,景祁目送他背影行遠,空中熄滅的膏珠好像落花凋零,紛紛揚揚謝了滿肩。
這天底下彷彿只剩下他們三人,景昱仍是背對著,卻也未曾邁出半步,等所有聲音皆遠淡,好一會兒之後,才聽得一聲徐緩的嘆息,“抱歉。”
他沒說話,回身步入島中池,水漸漸沒過膝蓋,並不冰冷刺骨,反而透著擁抱般的溫度,轉眸看,景寧表情比他還要痛苦上千萬分,踟躕道:“為什麼”
“我不願失明。”景祁隨意撥弄著水面,一向聒噪無比的人卻消了音,他想了想,忽然問:“我們認識多久了。”
柔波盪漾的水流聲徐徐擴散,可場景內的沉默如有實質般膠著在諸人心頭,半晌,唯聞溫潤嗓音輕響。
“景寧自幼在玉衡宗,你案卷上書五歲入觀,而我十二才離京,算起來,約莫六載。”景昱聽見隱約的入水聲,心想應當是景寧浸入深潭間,甚至可以想象到他雙手的顫抖。
“其中文試一百零五回,武試一百零五回,考核十二場。我猶記得,初次與你們熟絡是被玉衡宗主拽去給景寧補習之時。”
景祁淡淡嗯了聲,唇中難得多吐出幾個字:“我還想同寅盛譽謙謙君子之人怎麼能舞出這麼爛的劍法。”他垂眸瞥了眼抿唇不語的人,“不過比某位關係戶好些,他那都不能稱之為劍法。”
景昱不禁莞爾,道:“而我在想,怎麼會有人運完劍招刻意停頓一秒,結果還真給你裝到了——某位關係戶當年可崇拜你了,我們首次參加論道會之時,他大咧咧喊了謝炎一聲大小姐,被謝炎揍出十萬八千里,後來你跟謝炎比試打了個平手,他就差沒把你當親爹供奉。”
景寧緊張的心緒稍稍緩解,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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