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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除了陸依山的懷抱他無地可去,在這間名曰“忠賢”、鐫刻生死的小小祠堂,體會到了人世間另一種極致。
風浪終也偃息,庭院中月華如練,積水空明。
葉觀瀾伏身難平呼吸,良久,卻聽不到頂上有任何聲音傳來。
他側轉臉,只見陸依山目光無比專注地盯著自己,透過那眼神,葉觀瀾恍然有種隔世相看的錯覺。
他忽想起,前世獄卒酒醉時分的閒談,“你們不知道,那九千歲精明一世,這回卻跟糊塗油蒙了心,再不就是魑魅邪祟附了身一樣,死活非要給葉家求情。白白捱了幾十廷仗不說,還被陛下一怒之下發落到喜峰口禦敵。關外戰事那般激烈,他一個閹人如何做得來領兵打仗之事,不是擺明了用自己的命換牢裡這個病秧子的命麼”
“從前也沒聽說,東廠跟葉家有什麼淵源啊”
精鐵束袖映著月光,亮灼灼地刺進葉觀瀾眼底。那眼神——他腦海中靈光電閃——伴著紅氅如雲從高臺拋落,赫然出現在視野之中。
安陶抱劍坐在廊下想心事,抬頭打量著天色,不放心道:“這都多早晚了,裡頭不會出什麼事吧?”
篝火旁圍坐的人又多出一個。陸向深撥弄著火灶,照吃飽了犯困的歡喜腦袋上來一下。後者小雞傷食似的打了個飽嗝,捂在懷裡的番薯滾掉地上,人也不由自主歪向一旁的遂心。
陸向深撿起紅薯吹了吹,隨手扔進火堆裡,“師姐過慮了,世上若真有一個人,能跟陸依山旗鼓相當,那便只有葉觀瀾。”
“那年覆舟山演武,那個冒死救駕的小火者”葉觀瀾渙散的瞳仁陡然聚起光。
陸依山輕舔唇角,絲絲縷縷的腥甜味漫漶在齒間。他拇指一刮,正按在葉觀瀾的額心。
“公子點朱吧,”陸依山將臉埋入葉觀瀾頸間,喑啞地說道,“為了咱家。”
鶴唳
老話說,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牆。這晚發生在西山陵寢的對峙,隔日就傳遍了鎮都內外。
昭淳帝穿著貂皮黃面褂,裡套一件藍色江綢面青白肷袍,臨完字帖,信手將筆扔進水洗中。
陸依山呈上手帕,昭淳帝接過擦了,仿若不經意地問:“聽說,你前兒夜裡把御史菅子旭給打了?”
陸依山道:“回陛下,是他犯禁在先,臣不過依律扣押,並沒有動手動腳。”
昭淳帝眸微側,“都察院一幫清流,便是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跟你東廠九千歲硬著來。你打量朕空心葫蘆琉璃蛋,當真老糊塗了不成?朕怎麼聽說,菅子旭是接了安陶擅自入京的訊息,才趕去西山截人的?”
陸依山跪倒:“陛下明鑑!臣拿他,皆因其無令擅闖封鎖而起,臣奉旨調查嫘祖廟屍案,不敢不謹慎再三。菅子旭拿出文書後,臣當下就讓他進去搜了,結果證實是都察院貪功冒進,擾了先皇后清淨,也妨礙了東廠辦案。臣秉公辦事,煌煌之心天地可鑑!”
聽到“秉公辦事”四個字,昭淳帝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轉而問:“你既說到查案,吳姓子之死,查的怎麼樣了?”
陸依山伏地回:“臣已查明,吳姓子入鎮都以來,時常流連煙花巷陌,淫褻婦女之事,更是屢見不鮮。傳聞他在逼死一名教坊女子後犯了眾怒,有江湖人士放出話,要將他剝皮抽髓,在嫘祖娘娘前謝罪三日,以抵他欺辱女子的業障。”
大梁以仁孝立國,堂堂總兵之子,居然做出這等下流行徑,昭淳帝聽罷,頓時面帶怒色。
“果如你所言,豎子死不足惜。只不過,天子腳下竟有豪強如此逞兇枉為,實不可恕!你要加緊盤查,儘早將兇徒歸案才是。”
陸依山應聲。
昭淳帝呷了一口茶,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陸依山,緩了語氣說:“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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