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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一人是個例外。
朝陽城樓廡房,城門令姜維下值歸來,聽同僚成夥議論此事,言談間盡是對權貴遭難的幸災樂禍。他解了腰牌扔到桌上,就著涼水潑了把臉,暑熱稍見緩解,帕子底下傳出一聲沉悶的嘆息。
大道謀國,西北參議政事一職花落誰家,原是關乎千萬塞外將士生死的大事。而今太子因私廢公,遲遲不下決斷,大臣們借題發揮,把朝政視作黨政利器,更有王姓學生那等渾水摸魚的營營小人,長此下去,江山社稷還能有什麼指望!
姜維想到這裡,胸口堵得厲害,情緒也越發低沉。
他受貶城門令已快三年了,相比身邊那些與市井小民無異的同僚們,他始終學不會渾噩度日,對朝局總有種與身份不符的關心。
數日以前,漢藩為亂,外戚坍臺,太子接替病篤的父親主理一國朝政。姜維私以為這是個大破大立的好時機。
說句僭越的話,今上在位這二十幾年間,朝中夤緣權貴、黨爭相詰之風竟日不絕,姜維看在眼裡,心憂如焚。
原謂太子這個黨爭的受害者上位之後,情況會有所好轉,誰知一切都是盧生夢妻——黃粱一夢罷了。
“不逢,不逢,有人找”
姜維自被貶為城門看守以來,就給自己取了個表字,曰“不逢”。同僚們一邊笑話他故作風雅,一邊又對這個表字的寓意心知肚明,叫著叫著便也順口了。
姜維應聲出來,一跨出房門,就見院中挎刀肅立著兩排人,個個紫衣皂靴,威勢畢現。
領頭之人背對著廡房,一襲絳紫繡金九蟒五爪袍,耀陽底下殺出股烈烈之風。
姜維隱約猜出了來人身份。
陸依山聽見聲音,轉過身,從袍下抽手道:“城門令姜維接旨——”
“城門令?”劉曄坐在武英殿的御案後,目光掃過那一排官職的剎那,浮起些許狐疑,“陸卿的意思,是要孤將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區區一城門看守?”
“回稟殿下,”陸依山面色不改,“姜維此人,曾官居河西都督同知,在任期間,整頓三省軍務頗見成效。殿下也知道,自數十年前清晏行動以後,西北十二都司的內政常年糜亂,能下大力氣肅清之人,手腕、魄力以及對皇室的忠誠,都可見一斑。”
劉曄眸底生輝,是感了興趣的樣子,“既然是個可用的人才,怎麼就給貶去看守城門了呢?”
陸依山薄唇輕碰,穩聲道:“下令將他貶黜之人,正是當時位高他半階的河西都統指揮,葉憑風。”
智珠
“哦?”劉曄重新翻開吏部新呈上來的奏報,逐行細讀起來。
“他是昭淳二十二年被貶的官?”未幾,劉曄擱下奏報問。
陸依山道:“殿下應當還記得,昭淳二十年開始的追繳虧空案。彼時,萬歲爺下定決心,要清理過往十年間各地軍屯虧欠國庫的銀兩。西北之地軍吏貪腐成風,葉憑風與姜維兩個剛到任不久的新官,一上來就接到了這樣的燙手山芋。葉憑風好湊歹湊,連貼身佩了十來年的寶劍都當掉了,終是湊齊三十萬兩銀,由姜維押送臬臺府庫。可誰想……”
“庫銀被搶了?”劉曄介面問。
陸依山搖頭,“庫銀丟了,卻是被姜維有意遺落在沿途的一座名為魚臺的小鎮。”
“這是何故?”
“昭淳二十二年,北勒河上游決堤,河西界內三州七十二鎮都在不同程度上遭了災。其中,這座名為魚臺的小鎮因恰好坐落在三流交匯處,受災最為嚴重。魚臺官員尸位素餐,眼看子民受難卻遲遲不肯上報,若非姜維解銀路過此處,魚臺全鎮五千六百二十七口人,怕是都要死在洪水過後饑荒之中。”
聽到這裡,劉曄大體明白了,“於是姜維就私自挪用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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