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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裡。
這是她新尋到的去處,這蓬船雖破孔漏雨,但因是曾被匪賊血洗過的兇船,裡頭的血跡都未洗淨,少有人願來。
司晨先將女人兩腳負在肩上,揹著她走,女人身軀沉重,好似鐵一般。過不多時,她咳嗽幾聲,吐出水來,這是司晨向縴夫們學來的救溺水之人的急方。她又小心地除去女人衣衫,發現女人身裁倬爾健實,肌肉分明,銅澆鐵鑄一般。司晨在她傷處敷了些白芷粉,又去宿在左近蓬船裡的象姑借了些淨布,給女人紮上。
這女人健壯得好似一匹馺馳駿馬,究竟是何來頭?
司晨將先前向言信賒的油蚶和香椒一通拌了,草草吃了幾口,這時飢餓漸消,尋死之心也雲飛天外了。不知過了多久,女人低低呻吟,轉醒過來。
藉著黯光,司晨隱約望清了一雙角鷹似的眼,凌厲生威。
女人的眼睛在半空裡旋了一圈,落在了司晨身上,不知為何,司晨陡然一顫,似一隻鷞鳩抓起的小兔。
“我這是在哪兒?”女人喃喃道,然而那聲音也是渾健有力的。司晨聽了,身子倒先軟下來了,娖娖地道,“我看你……落在海里,便將你撈上來了。”
女人緩緩坐起,她雖身負重傷,可臉上並不顯出痛楚之色,彷彿那創傷不過是身上的掛飾一般。她打量著司晨,神色忽而軟下來了:
“小娃娃,你是誰?為何要救我?”
司晨聲音顫著,似深秋的蟋蟀:“我、我是一位輿隸。本是要投海的,不想卻見了你。”
“見了我,便忘了尋死麼?”女人爽朗地笑起來了。
“我只想一個人死的,若對你見死不救,現時死的便是兩人了。”
女人哈哈大笑。她的笑容熾烈如火,司晨見了,不知為何,彷彿心裡也生了一簇火一般,暖洋洋的。高大的女人坐起來,卻望見她手上滿是纖繩磨破的傷口,蹙眉捉過她的手,問:“怎麼傷得這般厲害?”
“救你起來時……不慎磨破的。”
女人眼角的餘光瞥見放在一旁的白芷藥粉瓶,便將其拿起,捉過司晨的手,竟不由分說地都傾了上去。司晨低叫一聲:“你作甚,這可是珍貴的藥粉!”
女人道:“藥留著就是給人使的,放著只會生蟲,往後我賠你一瓶。”她站起來,頭頂險些撞壞蓬頂,四下環顧,問:“這是你家?”
她分明重傷,卻好似沒事人一般。一立起,便威勢盡顯,彷彿是這蓬船的主子一般。司晨已是啞口咂舌,半晌才訕訕地點頭。女人又望見司晨腳邊放著一隻碗,裡頭盛著未吃完的香椒油蚶。她彎身拿起碗,蹙眉道:“怎吃這樣的生食?”
“蓬船易著火,何況柴薪這樣貴,咱們平日裡吃生的多。”
這時司晨才想起自己還不知曉這神秘女人究竟是何來頭,問道:“你是誰?”
女人放聲大笑,笑罷了,一拍司晨的腦袋,“我是瀛洲的火。”說著,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司晨急忙阻攔她,“你的傷還未好,是想去哪兒?”
“去鬆鬆筋骨。”
女人說著,便闖出了門外,獨留司晨愣怔怔地坐在原處。過不多時,她忽覺蓬船一顫。是撞到礁石了麼?司晨愕然地衝出門,卻見遠方一個碩大的影子向自己緩緩移來。
女人扛著幾大捆紅樹枝和數塊沉船木回來了。司晨看得瞪眼咋舌:“你從哪兒弄來的!”女人說:“去瀛洲囿裡拔來的。”
瀛洲囿便是供仙山衛和名公巨卿燕飲耍樂的去處,那裡把守森嚴,卻植有許多林木。那沉船木平素極難打撈,大多是青玉膏山上才有的鐵力木,這女人莫非是投入海中,以肉體凡軀將這沉重無匹的木料撈起的麼?
司晨正怔愣,女人已將沉船木往浮橋上一放,扛著柴捆兀自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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