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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著那紅褐色大門,幾個家丁就忍不住挺直了背,心底生出些與有榮焉的快活感來。

嘿嘿,這府城裡,也沒人敢往這兒過吧?

一條街,兩道牆,太陽照不進來,大紅燈籠高高掛兩邊,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其中走在最後頭的一人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一共去了八個人。

可為什麼……這地上有九條影子?

他驚愕地抬起頭去數。

一、二、三……七、八。

的確是八個人沒錯。

不,不對。

去的時候,是包含他有八個,可回的時候,他沒把自己算在內,也數了八個人。

他嚥了口唾沫,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乾,再認真去數。

可不論他怎麼數,都覺得前面八個人格外眼熟,好像就是今天一大早和自己出去的人。

多了的……是誰?

……

客棧中,九公子總算醒了過來。

他身上還帶著股烈酒的味道,手肘鑽心得疼——姜遺光趁他昏迷時又割開了傷口,拿烈酒澆上去一遍遍沖洗,直到把傷口徹底衝白了才罷手。

其他人看著都疼,姜遺光手卻絲毫不亂,穩穩當當洗乾淨後,再讓大夫進來。

“善多啊善多,可真是多謝你了。”姬鉞只覺得哪哪兒都疼,從生下來至今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狼狽,不禁苦笑道。

姜遺光沒說話,嘴裡吃著東西,聞言轉頭看他,眨眨眼睛。

他依舊和以往一樣面無表情,可九公子才得知自己託他的福撿回一條命,心情愉悅下,只覺得善多就是面冷心熱,性子有些怪罷了。

黎恪看他沒死,心裡也鬆了口氣,嘴上卻調侃:“九公子,你這樣的道謝可沒誠意,等你好了,總得給善多送些好東西才是。”

九公子一笑,坐在床邊拖長了音拱手行禮:“一定,一定,嘶——”

看他發疼,黎恪在桌邊坐下,笑道:“這回,你我可有的養傷了,”

姬鉞只是悶著聲音笑,不答話。

似他們這樣的入鏡人,只要沒死,又不是肢體斷了,甭管多重的傷,慢慢總是能養好的。

大黑狗還在隔壁房間睡著休息。

蘭姑跟著黎三娘跑了一通後,也累得不行,在自己房間裡睡下了,那天晚上回來後,她總有些氣血不足,體虛。

其中最能折騰的反而數姜遺光,不知多久沒吃沒睡還四處跑,這會兒洗漱乾淨,換了身新衣,就又精神抖擻地坐在房裡吃點心了。

三人都知道了大黑狗的事兒,也知道它和雜耍班子的聯絡,一致決定等會兒去王家試試把人要回來,多費些銀子也無所謂。

要不是有他在,姜遺光還找不到黎恪和九公子呢。

黎恪身上的病好了許多,不怕過了病氣,才敢跟著湊過來聽大夫給九公子診脈,開方。

蛛毒頑固,一時半會兒清不盡,九公子不僅要臥床休息,藥也不能停,需日日服少說一個月。

大夫開了方子,黎恪順手交給知府送來的僕人,命他跟去抓藥。兩人一前一後出門,門還沒關上,就聽見大夫的驚呼聲,以及大黑狗的嗚汪狂吠。

姜遺光站起身,出去,攔住了要咬人的大黑狗。

“怎麼了?”他問。

大黑狗汪汪汪叫起來,狂躁地攔在想偷溜的大夫身前,不讓他走,又去咬他衣襬,又汪汪叫。

“這畜生……”大夫連連後退幾步,生怕被咬傷。

大黑狗直直地盯著他看,目露兇光。

姜遺光伸手止住大黑狗要撲過去的動靜,問:“他和雜耍班子有關係?”

大黑狗:“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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