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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樹欲靜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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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因為母親是語文老師的緣故,許歡其他學科都不咋地,唯獨語文還行。算是個有文學愛好的人。

他很喜歡辛棄疾的詞,還曾經嘗試過填了一首《西江月》:

明月斜照窗前,

輕風微撫布簾,

潦倒之際憶纏綿,

徒添心酸一片。

七八張素紙箋,

兩三句曖昧言,

過往年少輕狂我,

如今已難再現。

當時,他還很得意,覺得自己真有天賦,隨著自己認識的提升,他忍不住自嘲:填個屁的詞,平仄都還沒搞清楚。

不過,他唯獨對辛棄疾那句“少年不識愁滋味”很是不認同。他想,少年怎麼就不識愁滋味了,無非是消化能力好一點兒罷了,無非是愁的滋味,來得快,去得也快。

比如他自己,如果問他有沒有“愁”,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因為他有一顆不甘平庸的心,但他又不知道,如何才能不平庸。雖然,他現在已經清楚,不平庸絕對不是如過去那般逞強稱霸。但自己應該如何做到不平庸,他尚沒有找到一條明確的道路。

但如果說他不愁,他覺得也是,因為,他不會沉溺在這個問題中糾結,他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能往腦子裡裝東西的時候,就往腦子裝些東西。手邊可以學什麼,就先學什麼,甚至他都不去想,這個學來到底有什麼用,只要他感興趣,他就學去。

雖然,這個學校不怎麼樣,但許歡這樣告訴自己,不論好賴,先平平靜靜地把這段光陰混過去了來。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此時的他,遠沒達到能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有些骨子裡的性格,不是說變就能變的,甚至僅僅是掩飾,也未必掩飾得住。

第一學期,開始兩三個月,還算風平浪靜,但臨近學期末的時候,許歡明顯感到,學校裡時常出現各種狀況。

看似反常,但在這樣的學校,其實也正常。因為,老班的學生這學期結束後,就要下廠實習了,逐漸開始變本加厲地放肆起來。而且,學校老師在這個時候,對於老班的學生,也顯得較為縱容。

因為,這個學校,以前曾有老師,被畢業了的學生,在外面給報復黑打過,據說還住了院。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只要學生事情做得不要太出格,很多老師,尤其普通的任課老師,在這種時候,就選擇睜隻眼閉隻眼。

看見學生抽個煙、或者和男女生親密地在一起,有些老師都裝作沒看見,或掉頭走開了事。

學校保衛科,有兩個專門負責的老師,一個科長,一個副科長。

科長叫趙涯,聽說當過兵,長得黑黑壯壯的,身材魁梧,常年陰沉著臉,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算是能鎮得住邪的。大多數學生對他還是心存畏懼,但架不住背後還是會叫他“爪牙。”

副科長姓盧曉強,臉皮倒是白白淨淨,留著一李大釗式的八字鬍。脾氣顯得稍好,但做事極其仔細,每次到學生宿舍搜查違禁品,數他檢查得細緻。由於他經常跟在趙涯後面,學生們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嘍囉。”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是保衛科最緊張的時候,就怕出個什麼大亂子。

像尋常的學生與學生之間打個架、鬥個毆,或者下個暴什麼的,此時在保衛科看來,都不算多大個事。只要沒動刀,沒見血,就不算大亂子。

現在說起來,這樣的事情,已經讓很多人難以理解了。

這樣的學校,這樣的風氣,像許歡這樣的脾氣,想獨善其身,的確不太容易。

如果之前許清平夫婦有深入地瞭解過這個學校,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許歡到這裡來讀書的。

這天,吃過晚飯後,劉堯和孫輝就來拉許歡出去打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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