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轉折 (第1/4頁)
事實證明,當一個人做錯了一件能被正確審理的事情時,她往往會為此而感到心虛,並根據事情發展程度採用各種手段進行補救。
而當一個人做了一件能把天都捅破的事情時,她就會在風雨如晦,雷擊長空的情景下,產生一種人生中迄今為止都沒有過的,生前哪管身後事的平和。
當然,把這種狀態稱為擺爛也並無不可。
你跪坐在校長辦公室內,認錯迅速,表情平和,態度端正。
儘管場面上充溢著一副「事已至此」的坦然平靜之態,但埋於地底深處的岩漿四處湧動,恰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口。當前的氛圍嚴峻僵持,就差你明說一句「下次還敢」了。
夜蛾正道非常焦慮。火燒眉毛已不足以形容他此時受到曾經最為貼心的學生背刺之後,焦灼到天崩地裂、日月無光的心態。
心臟震動,踱步不停。他儘可能平靜地撥出電話,在不斷的通話中,說得口乾舌燥,表情與神態都帶著久經磨難的滄桑。
操場上警報聲長鳴。兩位自詡堅實可靠的最強同期正奮鬥於一線,迎接那些因為不可控且不可知的因素,而拼命往咒術高專送人頭的詛咒師。
在近乎全知的視角中,場面唯有腥風血雨四個字便可形容。辦公室視窗大開,風中飄來陣陣不絕於耳的哀嚎與咒罵。
咚咚。
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在未得到確切的回應之前,家入硝子便已經推門進入,在夜蛾正道百忙之際見縫插針詢問道:“老師,禁閉室滿員了要怎麼辦?”
這話聽得讓人頭疼。
夜蛾正道面無表情揉著太陽穴。
講個笑話,咒術高專的前禁閉室——現臨時監獄竟然滿員了。在這個教室比學生多,禁閉室比教室要寬敞的學校,禁閉室竟然真的迎來了它這一輩子都不一定會有的高光時刻——超員了。
“老師,教室應該也可以作為臨時徵用的場地管理他們吧。”
你懷著一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情,將功補過似地道:“畢竟詛咒師登記過後也可以是「學生」,「學生」就有遵守「學生守則」的必要。這樣一來,把他們關在教室裡的話,翻不了天的。”
聽你這麼貼心的提出這等建議,老實說,他覺得更加頭疼了。
夜蛾正道坐在辦公椅上,開始深切思考起自己的教育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怎麼會一邊教出了兩個慣來踐踏規則的問題學生,一邊又教出了你這個把現有規則利用到了極致的鑽空子達人。
極端到根本不合常理!
覷見夜蛾正道的神情,家入硝子揣摩著自家老師的心思,率先同意道:“現在輔助監督那邊也登記得差不多了,這個辦法聽起來不錯。老師,是可以採用的吧?”
夜蛾正道抬頭看著家入硝子沉穩得心平氣和的一張臉,微妙地沉默片刻,而後又側目看看你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質風範。
好似這才讓他意識到,自你以認錯為由踏入辦公室以來,你的目光只是始終輕和地落在與自己視線持平的辦公桌上。舉止神態平靜鎮定,恍若早有預料一般,整個人都乖巧得要命。
再與此時配合著家入硝子無風無瀾的言行,便倏地營造出一種相當難以形容的氛圍。恍然間,透過家入硝子坦蕩的視線,他震盪不休的腦海中倏然靈光一閃,竟奇妙地讓他捕捉到了一段不同尋常的細節。
“你們兩個……”夜蛾正道話音一頓,眉頭皺地極深,似乎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待意識到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行動,某種無法言說的複雜情緒像抽條的草木生長般纏繞於心髒之上。像是望見一艘兀自朝向遠方航行的帆船,稍微一個恍惚間,眼前便只餘下粼粼水痕淺波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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