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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開口,打斷了索蘭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的幻想,“遲星變得更加吸引何光塵了,其實樂觀地想,這並不是一件壞事。我們可以借力打力,用研究院的力量對抗塔納託斯,再從中漁翁得利。”
索蘭像是在認真思考著他的一席話,五指併攏,用尖利的牙齒啃著指甲尖:“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了嗎?”
遲長林轉過身,凝視了和自己共事二三十年的老夥伴,許久,才笑了笑:“當然不。我們能做的,就是再折磨折磨遲星——你知道的,我們畢竟是人。要從人變成神,獲得那無上力量是很難的。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能弒神——特別是一個寓居在虛弱人類身上的、被情愛迷倒的神。”
他說這話的語氣很自然,並不像是在和別人商量怎樣折磨自己唯一的親人,而像是在討論一個類似於“今天天氣如何”的日常話題。
冷血得讓人毛骨悚然。
索蘭如同被一盆冷水迎頭澆上,終於清醒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在黑暗中輕聲道:“老遲,有時候我在想,你為什麼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遲長林笑了笑,舉起小桌上裝著白蘭地的細長酒杯和他碰杯:“為了人類永恆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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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星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多少次,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把自己的腦袋按進冷水中。
冷水毫不憐惜地闖入他的鼻腔、耳道和口腔,瀕死感成為了常客。水是冷的,空氣是冷的,他的身體也是冷的。
過於好的聽力對現在的他而言,卻是一種折磨。
那些衣冠楚楚的、位居上流社會的研究員們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依然談笑風生。前幾日對他身上遭受的這些“非人行徑”還會產生痛惋的人們似乎已經對他的疼痛習以為常,不再大驚小怪。
“……他還要清洗多少次啊?”
“大概八次,博士說了,像他這樣汙穢的人類,異種是不會喜歡的。所以每天都要經過三組清洗。這是最後一組了。”
“他真的不會死嗎?”
“不會的。我們有好好控制時間。”
“說真的……我有句不該說的話,不知當說不當說,他都這麼慘了,遲博士都不來看看他嗎?”
“噓!別說了!小心別人聽見,你怎麼能道德綁架遲博士呢!再說了……這不是遲星願意的嗎?”
十五秒過去,遲星被人按著的肩膀微微聳動,如同一隻瘦弱的蝴蝶,終於張開了翅膀。
冰涼的水液從他的髮梢滑落下來,眼睫再也沒辦法承擔起水液分流的職責,軟趴趴地垂了下來。
即使是這樣一副狼狽的模樣,但他仍然不顯得醜惡難看。
他像是一隻被人儀器在路邊的破布娃娃,隨著研究員的攙扶,軟趴趴地倒在椅子上,水滴順著蒼白纖長的手指向下流動,很快滴滴答答地落在整潔的地面上。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將近兩個禮拜。
除卻最遲單的“清洗”,還有每天必要的電療、生物屏障植入和各項身體檢查。
遲星明顯感知到了自己身體系統的加強。
在他穿進這副身體時,就清楚地感受到了原身的孱弱多病,離病骨沉痾差不了多少。
但現在……
他竟然能夠經受過這些如同體罰的改造,在休息一會兒之後,還能站起來走路。
……實在神奇。>br />
他就這樣虛弱的靠在椅子上,在無人知曉的陰影中,一片黑霧悄悄地裹上了他的指尖,清涼柔和的觸感像是吸水海綿,很快將他手指上的溼潤痕跡吮吸乾淨。
遲星動了動眼睫,把手指尖往回扣了扣,為黑霧提供了一個小小的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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