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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男人誇張哀嘆,“只是油然而生誇讚這天仙之姿,卻不想你來我往,倒成了滑稽之事。真是折羞我這老臉了。”
“老臉?”李清河挑眉,“多老?”
“這得讓我想想……”蝙蝠扇敲敲袖子,男人做回想狀,“足足有還歷了。”
還歷……天干地支迴圈一週……
李清河心中細算,不由得驚訝出聲:“六十?”
“正是。”相貌年輕的男人含笑應下。
“……那你……”李清河眼神複雜,禮貌地快速打量一番面前的男人。對上那雙清明的眼睛,她才不得不相信,面前的這位男人的確年紀不小了。雖然眼睛依然是青年人的明亮,但裡面有經歷過風霜雨雪歲月變遷才會沉澱下來的開闊睿智。
她心悅誠服感嘆:“保養有道。”
“我可是名武士。”男人哭笑不得,側身亮出掛在左邊腰際的長太刀,“和我一個粗人談保養,可真是折煞我了。”
“可你……”衵扇從袖中探出,李清河用扇尖依次劃過男人頭頂的官帽、縫腋袍、懷中的疊紙和竹笛,最後點了點淺紫指貫上不太明顯的家紋,“內務省從三位,醍醐源氏,哼?”
李清河臉上的笑意更濃,“可是管絃名手、圍棋棋神長秋卿,博雅三位?
“若你稱自己為粗俗武士,那日本就沒有人能稱得上風雅了。”
源博雅,醍醐天皇之孫、克明親王之子。十七歲放棄了皇室身份入臣籍,被賜姓“源”,為醍醐源氏之祖。
他在圓融天皇時期最高從位“非參議從三位皇后宮權大夫”,因此被稱為博雅三位。
藤原實資在日記《小右記》中評論此人:“稠人命雲、定賴才能太賢、然而緩怠無極。如博雅者、博雅文筆管絃者也。但天下懈怠白物也、世以相伝、為定賴辛事也。”
藤原實資認為他浪費了才能。可李清河所看到的可是一位,平安躲過承平天慶之亂躲過安和之變,在醍醐源氏與藤原北家的爭鬥中毫髮無損,以敏感的出身在藤原北家的掌控下登上從三位高職,同時被稱作“雅樂之神”和“圍棋棋神”的妙人啊。
被叫破名字的源博雅面容平和,目光帶了些不含冒犯的驚奇,重新端詳面前的成熟女人。
“怪不得……”源博雅最後瞭然輕嘆,“怪不得。”
怪不得那夜“她”會讓他保密。
那夜的“她”和現在的她差別南轅北轍:那位不含人性,如同遠古大地的神明,像人類初生嬰兒般懵懂直接,甚至不擅長使用肉身;這位女性卻帶著女性柔美與武者英氣完美交融的成熟氣質,一瞥一笑都自然飽滿,是位完全的“人類”。無論誰看到二人都不會因相貌的相似而弄混,更不用說生活在京都,見識過無數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源博雅。
這具身體裡,原來根本不止一位存在啊。
“怪不得?”
“怪不得您如此美麗。”源博雅臉色不變,“擁有看穿一切的慧眼,內秀自然外露。”
李清河懷疑地注視坦然微笑的男人,仔細尋找破綻未果,挫敗輕哼,“老人家嘴真甜。”
“這只是點歲月給的微末經驗:不吝真情讚美。”源博雅笑道:“那麼,遲來的自報家門,”他將蝙蝠扇搭在身前,極為正式地微微彎腰,“非參議從三位皇后宮權大夫,醍醐源氏博雅,見過大人。”
“您這可是折煞我了。” 李清河隨即俯下身,彎到比源博雅更低的位置,“司職大唐正五品下懷化朗將,天策府武衛營副統,大唐雍州李氏——”
她微微仰頭,勾起唇角。
“清河,見過博雅三位。”
“啊呀。”源博雅直起身驚歎,眼睛頓時光采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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