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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紅眼的小孩子對佔據李清河身體的阿鼻地獄說，然後視線轉向狐之助，抬高音量警告。

“至於你，蓋亞——

“快點滾出我的世界！”

“……嘖。”狐之助咂咂嘴，“我最討厭生出意識的星球了，明明只是個擬態地球，像你的同類一樣懵懵懂懂沉睡下去不好嗎？”

“然後被你打碎？”幼小的本丸，擬態地球的意識緊緊抿唇，“我更願意痛苦但清醒地活下去。”

“把我們融化成萬能膠填補孔……你想都別想。”鶴丸國永站在幼小的世界身旁，冷聲說。

地球的意志並不以為意。

“且不說我們之間的交易還沒有結束，如若違反這傢伙仍然會被碾碎……”

狐之助頓了頓。

“你確定，她會允許你這樣做嗎？

“畢竟她選擇連結更多的擬態地球，加速孕育，就是為了讓我選中她，儘早結束這一切。

“如果她不能成功，就會是其他人了。

“她的同伴，她的友人，她心愛的妹妹……如果她逃離，她所想要保護的就會被挑中。

“她們會被反覆拋進這段剪定的時間，會像她一樣被世界的重量壓榨，承受理智被撕裂的迷茫和痛苦，被扔到過去的時間點，成為審神計劃的契機，肩負這種罪惡感，反反覆覆，直到經過龐大的死亡案例的不斷修正，計算出最成功的發展，有另一個犧牲品成功填上孔為止。

“她會允許再有人死嗎？哪怕只是剪定歷史中迴圈的死亡？

“她會允許其他人代替她嗎？”

——連並不在意人類的蓋亞都知道。

李清河不會的。

她永遠不會允許再有人為她而死。

永遠，永遠不會。

如果非要找一個可憐的傢伙做這個英雄。

但是要背井離鄉，失去所愛。

成為計劃的開端，成為計劃的終局。

終日被痛苦折磨，掙扎在理智線上。

被所有重視的夥伴誤解。

被分解利用。

被融化成燃料。

被用來補救世界。

李清河，也一定會選擇她自己。

鶴丸國永無比清晰地明白，他的姑娘，他的珍寶，他的神明……

就是這樣一個人。

“……我的珍寶想要做舍盡一切的英雄。”

鶴丸國永一字一頓。

“沒關係，她不需要聽我的話，按她的心意來就好，即使她無法承受做英雄的後果。

“因為我會保護她。”

疲憊的神明救下幼小的女孩，而長大的女孩又在過去救下了懵懂的生命。

活下去的生命又終將成為疲憊的神明，然後救下那幼小的女孩。

他們貫穿了彼此的生命線，捧起對方的新生，延續對方，又被對方所延續，被時光包裹在無限溫暖的迴圈之中。

他領教了世界的殘酷與兇頑，又在最絕望的時候從她的身上得知了世界可以變得多麼溫存與美好。

——所以鶴丸國永怎麼可能放任他身體的一半被抽走，步入慘烈的終局？

“我會實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