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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眼睛,沒看錯。沒事,冷靜。
袖玲瓏目光向下,又見古鴻意那張躺了十年的紅木小床,
塌了?
袖玲瓏一拍額頭,無語凝噎。
公羊棄從袖玲瓏手中接過那劍譜,深深嘆氣,“這劍譜,是關於鍛劍,鍛一把絕世的劍。”
蒼老瞳孔深深狹起,“澄澈的劍心,鍛成的骨劍。”
公羊棄垂下眼,搖了搖頭,不忍再多提。
白行玉會意,輕輕點頭。便再問道,“師父,所以……為何要告訴衰蘭我在明月樓,又派他來尋我?”
公羊棄靜靜注視著白行玉,爐火金光把他照成一尊虔誠的雕像,平日那嬉笑輕浮一下子散去。
“師父想贖罪。”
公羊棄眉宇肅穆。
“贖罪的法子……便是讓我的小弟子,走入這場因果中去。破局。”
公羊棄手上所剩唯一一顆活子,就是衰蘭送客手。十年前的汴京風雪中收留那個小乞兒,當年結下的因,竟在如今長出了果。公羊棄輕輕嘆息。天意如此。
蒼老嗓音慢慢融進爐火滋啦聲中。
“如果,古鴻意不來明月樓找我呢?”那蒼山玉豈不是白費了。
“他會來。”
“如果,古鴻意不是來救我,而是來殺我呢?”
“他會救你。”
公羊棄舒舒展展地笑了,“我最瞭解我們家小衰蘭。”
公羊棄眺望一眼古鴻意臥房的小門,隱隱綽綽可見一牆丹青,“師父知道,衰蘭會去救你。”
那個春夜,公羊棄用了些激將法,“古鴻意,你不是賊,抓住那個白幽人,你要成為真正的俠。”
那時,劍門深深林影間,衰蘭的眼睛淋濡了春雨,深邃如泊 ,卻很明亮。
再到救風塵的夜晚,月光如水水如天,公羊棄靜立於千紅一窟那一爿小店上,看著衰蘭紆金佩紫,抱著那烏髮雪膚的人從天而降。
公羊棄完全放下心來,仰倒在房簷上,如釋重負地望著明月,笑了一晚上。
賺五百兩贖金時,公羊棄假扮盟主,與衰蘭對戰於城樓,放了他一條生路。
白行玉眼眸一亮,心說,“難怪……飲下醉真散後,我分明看見古鴻意胸膛上的劍疤,盟主並未對他下死手。”
半年前的疑惑在此雪夜解開。
再到火燒明月樓,小花船上燈火昏昏,公羊棄看著那兩人紅衣依偎的模樣,還有衰蘭呆傻的情狀,公羊棄實在著急,不忍過了幾日便登門,給衰蘭降下三條箴言。
明月樓自焚與初吻夜,公羊棄再次扮作盟主,為登樓的古鴻意掃清追兵阻礙,只是裝模作樣地劃了他的一下,不料劃到了他的雙目,但問題不大。
“不然,那小子哪能全須全尾地登上明月樓救你!”公羊棄撫須笑笑。
他知道,衰蘭再過一日就要拜堂,那是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燭,不能傷著胳膊腿啊。
次日,風雪中公羊棄不期而至,點燃香灰為衰蘭的眼眸療傷。拜堂,挑起蓋頭,剎那間,目力如初,紅裝盡收眼簾。
公羊棄自始至終,想做的只是贖罪。
爐火金紅搖曳,白行玉睫毛垂下,投出一片陰影,遮住了淚痣。
公羊棄伸出手,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髮。
白行玉睫毛咻地抬起,陰影落盡,那枚淚痣便又溜了出來。
他沒有再下意識地躲開撫摸的手。
像往日躲開跛子劉師叔那樣。
白行玉輕輕前傾,湊近了師父的大手,依上去。
公羊棄一愣。
他看見那個孩子彎彎眼睛,對他笑了。
皺紋溝壑跨下,公羊棄擠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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