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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角相識,青梅竹馬,感情甚篤,當時雖未訂親,可兩家尊長早有默契,只待許復洲去京城考完會試,二人就能交換庚貼,共結連理。
誰曾想鄭明存先一步上門求娶?
縣令之子,自是比不得榮國公府的門楣高闊,以至於徐興平心花怒放之下,壓根未問過徐溫雲自己的意思,就點頭應下,將女兒嫁了過去。
“聽聞許公子如今在嶽州當差,按理說難得回衡州一次,可那日卻隨地方官一同上門到訪,想來必是將公務推了特意趕回來的,這不就是舊情未了,還想要再見夫人一面麼?說來也是造化弄人,若當初嫁去的許家,夫人哪裡會受這麼多罪?那日奴婢在旁瞧得真真的,他隔著人群望向您的眼神,一如以往般深情……”
“……提那些陳年舊事做什麼。”
阿燕抿了抿唇,
“奴婢的意思是,若要給您的孩子挑個生父,許公子不就是現成的人選麼?
他實則是個知根知底,又對夫人念念不忘的,待途徑嶽州時,夫人只需上門訴訴衷腸,再道道在榮國公府中的艱難,何愁不能成事?且若真論起來,當初本就是郎主奪人所愛在先,今後給您和許公子養孩子,也勉強算得上償債。”
這麼做,她確是能達到目的,可對許復洲就公平麼?
千帆過盡時隔三年後,又這麼乍然出現,處心積慮與他勾纏上,花前月下溫存幾日復又抽身離開,豈不造成了再次傷害?
徐溫雲躺在榻上,神色無悲無喜,緩緩闔上眼,
“與其重走舊路,與許復洲再生勾連。
我寧願與個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宕開一筆。”
腦中又浮現出了個高深莫測,油鹽不進的男人身影。
她雖有些許沮喪,卻並不覺得氣餒,其實真論起來,這不過就是二人初初相識的第一日,難道就指望人家對她有多熱絡不成?
徐溫雲其實很能體諒這種出門在外的防備心,可於此同時,也燃起了些不拿下他誓不罷休的莫名勝負欲。
偏就不信了,那男人還能當真能嚴防死守到底?
絕不可能!
翌日。
揚威鏢局紀律嚴明,若無特殊情況,押鏢隊伍都必須在清晨卯時四刻出發。
作為總扛把子,馬鏢頭需在此之前糾集鏢隊,清點人數及鏢品,待所有事物檢驗完畢後,再由大掌櫃的去尋客棧管事辦理退房事宜,而後才能出發。
馬鏢頭照例早早就起了,又想起那小寡婦天光微亮時特意前來的囑託,念著待會兒應是沒功夫顧及其他,於是洗了把臉,站在了那位客卿的房門外。
抬手扣了三下,緊閉著的大門由內而開。
眼前的後生早已穿戴整齊,好似隨時隨地就能整裝待發,且經過連日的奔波,他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疲色,瞧著依舊英姿勃發,神采奕奕。
果然還是年輕,身體恢復得快啊!
“馬鏢頭此時來訪,所為何事?”
同路了七八天,二人早就已熟稔,馬鏢頭顧不得寒暄其他,只開門見山,將手中物件遞送上前。
“元白,這是那位小寡婦,特託我轉送給你的東西。
她道昨日茶寮你為她解圍,實該好好感謝,原想直接以金銀酬謝,又覺得有些落俗,後見你腳上鞋履縫合處有些脫線,行走間多有不便,於是估摸著你的鞋碼,掌燈點燭,漏夜趕製了雙出來。”
那是雙再尋常不過黑色皂靴。
或是因著趕工的原因,上頭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只靴筒處繡了團簡單的祥雲花樣,納著厚厚的千層底,靴筒內亦加了薄棉,正正適合秋時穿,甚至都不用上腳,光看著便知穿著舒適極了。
“小寡婦面皮薄,昨夜被你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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