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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僵持著也不是辦法。
外頭御林羽衛的尖刀,可不知?何時?就要落在鄭家人的頭上……徐溫雲揣手在他身旁默了幾息,而後乾澀著嗓子,小心翼翼再?次極力?勸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
茲事體大,就算看在辰哥兒的面上,也還請皇上三?思。辰哥兒是在被容國公府撫養長大,他不僅與孩子們交好,也很得其他各院長輩們的喜歡,與容國公府諸人實在感情深厚……臣婦實在擔心,如若皇上一意孤行,只怕會有?傷今後的父子之情。”
聽到這番話,李秉稹的眉頭不由蹙得更深了幾分。他何嘗不知方才?那幕,是那個狗腿子婢女特意攪鬧出?來的。
可就算如此,也的確讓他意識到,方才?氣急之下,並未來得及考慮到辰哥兒的感受。
辰哥兒現已到了記事的年齡,並不是個襁褓小兒。抄家滅族這麼大的事兒,就算能?瞞過得了一時?,也決計瞞不了孩子一世。
年少?無知?的孩子眼中,鄭明存才?是父親,容國公府才?是家,而他這個生?父,現如今不過就是個外人而已。
若辰哥兒意識到,自與他相認的這天起?,就再也看不見容國公府的親眷與以往的玩伴……那他在孩子眼中,無疑就是個惡人,或許因此父子離心。
雖說男人並未搭腔,可徐溫雲還是由此看出?了絲鬆動的跡象,將語調放輕放柔到了極致。
“……且皇上宅心仁厚,總不會忍心看方才?那麼多天真爛漫的孩子,在半個時?辰後一命嗚呼吧?”
李秉稹攥緊方才那小姑娘放落在掌中的糖果,掀起?狹長的眸子,冷厲厲斜乜她一眼。
“不必給朕戴高帽子。
罪臣家眷,就算黃口小兒,朕也必不會心慈手軟。”
李秉稹並非是自小就受看重,無波無瀾當上皇帝的,這把龍椅,實則是他在屍山血海中爭來的,萬事只講究斬草除根,沒有?無由來的心慈手軟。
這寒森的語氣,落在徐溫雲耳中,她只覺得心頭猛然挑空一拍,通身都有?些僵硬,一時?間也不敢接話。
此時?莊興由門外輕步走了進來,朝前呵身,恭謹道了句,“皇上,太后娘娘聽聞您要屠戮容國公府九族,由宮中傳下話來……”
“她老人家道,雖還不知?容國公府所犯何罪,可如今已是百夷鱗集,聖宮煊赫的太平盛世。並非皇上初登基時?,須以?鐵血鐵腕鎮壓逆黨的年月,若非是犯了忤逆謀反的大罪,皇上還是切莫傷及無辜,徒增殺孽。
史官有?筆,需顧身後之名。”
因著鄭廣松以?往在朝堂上的口誅筆伐,陸霜棠確實不待見容國公府。
可由這幾年容國公府被打壓得氣焰全無,事事順服的份上,念在他們祖上為祁朝立下過豐功偉績,也難得開腔勸言了這麼幾句。
莊興尖細著嗓音,口傳太后娘娘的此番旨意後,徐溫雲適時?垂頭跪了下來,脊背挺直,再?次勸諫道。
“臣婦再?次請求皇上開恩,饒過容國公府滿門。因公,未免朝堂動盪不安,群臣人心不穩;因私,皇嗣如今尚且年幼,經受不起?如此大的波折,需得徐徐讓他得知?真相,絕不可操之過急……還望皇上三?思再?三?思,慎重再?慎重。”
這清泠泠的嗓音,響徹在高闊的殿宇中,碰到壁柱後又回彈,久久不散。
也不知?過了多久。
李秉稹眼底的那起?子惱恨才?終於消散了些,面上顯露出?些漫不經心的倦怠之色,他聲?音很輕,透著種長期身居高位的威嚴。
“……前頭開席了麼?”
莊興上前躬身稟報,
“回皇上的話,離開宴約莫還有?半柱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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