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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勾了勾唇,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小太監就傳話——
“萬歲爺,張廷玉大人、馬武大人、鄂魯泰大人求見。”
“傳!”胤禛揮揮手,吩咐蘇培盛,“點心拿到青玉閣,這會子顧不上。”
蘇培盛無奈,只能讓人將食盒收起來。
張廷玉他們進門跪地——
“臣等請陛下聖安!”
張廷玉雙手將摺子舉到頭頂,“陛下要求臣擬的旨,臣等已完成草擬,請陛下過目。”
張廷玉侍值南書房,是胤禛一手提拔起來的,文采斐然,如今官至四品,專管為皇上擬詔。
胤禛叫三人起來,慢慢看摺子。
富察馬武是戶部尚書,鈕祜祿鄂魯泰是禮部尚書。
胤禛知道,其他幾個都老實,任職可以等御書房見駕後慢慢安排。
老九老十這倆混賬,明早下了朝就得送戶部和禮部去,他坑都挖好了。
一邊看,胤禛一邊跟三人將請君入坑的細節給定了下來。
忙完,宮道提鈴的宮人已經開始顫著嗓子喊‘天下太平’,遠處隱約傳來打更的聲兒,夜深星燦。
胤禛沐浴皎皎銀輝,愉快地帶著蘇培盛,透過假山密道往青玉閣去。
想到明日大朝的情形,他樂得進門就先飲了三盅竹葉青。
柔和清香的酒液自喉間落下,肚兒裡鼓起溫熱,熨帖出了胤禛幾分食慾。
帶著笑意端坐,嶽峙淵渟的皇帝,迫不及待捏起半透明的點心湊到唇邊品嚐。
一入口,微甜偏酸的彈牙滑嫩口感,溫柔又霸道地擦掉了酒液殘留的溫熱,像極了某夜曾在他唇邊肆意的掌心。
點心防止粘連的茶粉,細碎沾染在薄唇上,被窗縫裡透進來的微風拂過,泛起微乎其微的癢。
胤禛身子僵了下,點心還可以,他怎麼覺得唇上的觸感……似曾相識呢?
狐疑瞬間,‘啪’的一聲輕響,蘇培盛合上提盒的動靜,令胤禛驀地記起了那晚的所有記憶。
點心好似突然長了倒刺,噎得胤禛眸光幽暗,面色黑沉。
重重放下酒盅,他深吸口氣壓著火。
“去,把那該死的東西給朕提過來!”
“這……還請萬歲爺明示。”蘇培盛陡然一驚。
不會是……
胤禛抬起眸子,乍洩冷厲,聲音叫人涼透心扉。
“你肚兒裡唱過幾個作死的祖宗?”
蘇培盛:“……”
夜色如墨,銀輝如瀑,糾纏著覆在格外靜謐的宮廷樓閣之中,叫風都帶著纏綿意。
只是再溫柔沁涼的風,也吹不散胤禛心頭惱火。
自他記事起,除布庫場上以外,他從沒捱過打,頂多是罰跪。
連上書房裡,師父也不敢打皇阿哥,捱打的都是伴讀和哈哈珠子,這種情況其他兄弟多,於他是極少的。
沒想到,他人生第一次捱打,還是打嘴,竟落在一個無規無矩連婦德都無的渾人那裡。
簡直……恥辱難消,胤禛捏碎了一個酒盅,心想,十日前,他就不該留耿舒寧的命。
蘇培盛沒多久就回來了,額上的汗沿著眉尾往下落,卻連擦都不敢擦。
堂堂大總管,身子弓得蝦一樣,腦袋恨不能扎胸膛裡。
“萬歲爺,舒寧姑娘身子不爽利,奴才怕衝撞了主子,人沒請過來。”
胤禛頭都沒抬,人之將死總要掙扎,他不算意外。
不過蘇培盛跟他二十年,不該不懂,早晚要死的人,身上的血多一點少一點的,他會在意這份衝撞?
他垂下眼皮子,遮住眸底愈發深沉的冷意,“蘇培盛,你聽不懂‘請’字?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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