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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慢條斯理地用打火機點燃。
傭人為他拿來菸灰缸,他邊抽菸邊聽手機那頭的人說話。
黎艾並不排斥他在她面前抽菸,畢竟她也是個煙鬼,她非但不排斥,還很愛看他抽菸。
她一直覺得,他抽菸的樣子,很有格調,像藝術。
當他抿住菸頭深吸一口,他的喉結會上下滾動,等再撥出來,雪白煙霧繚繞而起,稍遮那張冷雋的臉,像霧裡枯枝欲墜的冷杉,頹靡又陰鬱,偏生他氣質十足優雅華貴,那種感覺,就彷彿看見一隻身著上世紀貴族華服的吸血鬼,危險卻迷人,讓人心甘情願獻上身體裡所有血液。
那種近乎病態的、極致的、難以言喻的美感。
說是藝術,毫不為過。
等一支菸燃盡,他的電話也打完了,但黎艾還頗為入迷地看著他。
“就這麼喜歡看我抽菸?”
他還在打電話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黎艾在看他,也一直都知道她愛看他抽菸。
黎艾沒回答,算是預設。
“要不以後我不抽事後煙了,抽著和你做?”
靠,這人又來。
她不作評價,用一個白眼讓他自行體會。
他笑。
-
用完晚餐,時間還不到六點半。
落地窗外夕陽欲墜,晚霞微醺,晚風輕推暮雲,像一副緩緩流動的山水畫。
“時間還早,乾點兒什麼?”陳添問。
黎艾食量小,早早吃完了,倚在凳子上看黃昏,這會兒瞥他一眼又繼續看著窗外懶洋洋地說:“幹什麼都成,別幹我。”
陳添挑眉,笑了下。
“看你大病初癒,”他散漫地笑著說,“帶你乾點兒輕鬆的。”
“你才大病。”
被回懟,陳添只是笑。
他站起來,走到黎艾那邊,拉著他客廳的左側走。
左側是通向二樓的樓梯,但陳添似乎沒有要上樓的意思,而是往樓梯旁的角落裡走,那裡放著一架鋼琴。
這棟房子他們住進來也有三年了,三年裡,黎艾只聽這架鋼琴只被彈奏過兩次,一次是陳添主動為她彈奏,一次是她在情人節時讓他再為自己彈一次。
陳添說他對彈鋼琴這事兒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小時候讓學就學了,但他坐不住,覺得反覆練習一首曲子無聊至極,後來就沒練了,只偶有興致時才會彈上一彈。
“教你彈鋼琴。”陳添拉著黎艾在鋼琴前坐下。
“你不是說鋼琴這玩意兒不彈就會手生嗎?”
上一次見他彈琴都是什麼時候了。
陳添卻說:“最近練了練。”
“為什麼要練?”
陳添垂眸,目光落在琴鍵上,抬手隨意彈了幾個音,“你上部電影不是演了個貧困女學生,有一幕畫面是你看著男主和他初戀四手聯彈一首曲子,你很羨慕。”
“所以你要教我四手聯彈?”
“嗯。”
黎艾看著他,神情遲疑,似有疑惑,“那只是演戲,我一點兒也不羨慕他們。”
“我知道,我也只是一時興起,”陳添側眸看向她,“你學嗎?”
黎艾眨了眨眼,忽而笑了下,“學。”
“聽著。”
陳添將頭轉回去,修長十指搭在黑白琴鍵上,接著,極好聽的琴聲響起,旋律極為流暢,沒有一點卡頓。
黎艾靜靜地聽著他彈奏,也目光輕柔地注視著他。
旋律緩緩流淌,因為太過好聽,直到最後一個音節落下許久後,黎艾才從沉浸中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曲子?”她覺得有些耳熟,卻又不記得在哪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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