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翻年 (第1/3頁)
正月初六,春雪驟降。在忠義廟長途汽車站旁的張園麵館裡,齊緣低頭凝視著他面前桌上的兩隻黑碗,一動不動。
“二兩炸醬麵來嘍!”
齊緣面前碗裡有一份兒炸醬麵,那面是好面,雖然比不得他家傳承的宮廷御膳,但也白如玉汁,柔如流蘇。它上邊兒澆灌的豆瓣兒醬,雖比不上宮廷裡的八寶滷醬或者五帝竹飴,但也是湯尤紅豔,肉粒飽滿。如此姿色的麵條在春雪中端上桌,撒上碎白菜、炸黑豆和豌豆芽兒,又配了一碗熱氣騰騰還飄著白粘皮兒的麵湯,正可謂是事實應景的美味。
這樣的美味放平日齊緣五分鐘就會消滅掉。但今日他非但沒胃口吃,反而還空前畏懼起來,一碗炸醬麵自不會咬人害命。但配了白菜、炸黑豆和豌豆芽兒的炸醬麵則與眾不同。
因為齊緣的大爺爺齊忠曾經告訴過他,此物在老北京的江湖上有個讓人生畏的名頭——無常面。齊忠還曾說,敢叫這碗麵的人不是九世仇,便是害人精。而吃了這碗麵的人唱不了《探陰山》就必定得唱《走麥城》。面的寓意不詳。
所以,齊緣在盯著麵碗許久後,扭身望了一眼麵館外的長途車站。隨後緩緩閉住眼睛,憤怒而無奈的回憶起了這一碗麵的來歷。
“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哈,不要插隊,不要急。”
一個鐘頭之前,雪比現在小。齊緣也沒待在這個麵館裡,而是剛從長途汽車上下來,又急忙跑到售票視窗排隊買忠義廟望狗王店的換乘車票。因為初六是春運復工的高峰,又加上下雪,所以縱然小小的忠義廟車站卻也是排起了長長的壟隊。
彷彿十里八村兒的青年少女們都匯聚到這個長途汽車站。一股腦兒的要往北京、天津等地的大城市裡賺錢餬口,支援國家建設。
齊緣夾雜在隊伍中緩緩挪蹭,隨後很偶然的撞見有個穿白大衣的女子把手伸進了一個老太太的衣兜裡。眼瞅著就在往外拽錢。
“小偷。”望著那瘦高女人的動作,齊緣本能的喊出了炸雷一樣的聲音,隨後向那人猛追了過去。白大衣受齊緣的話刺激渾身起了一哆嗦,便向車站外狂奔。
白雪皚皚的戶外,小偷跑的挺快,齊緣則仰仗在農村老家時練就的抓豬的身手緊緊追隨其後,他又憑藉著殺豬時練就的七星殺本事,抄起一塊石頭擊中了那小偷的後腦,這才追上去把小偷俘獲。這小偷的戰鬥力比齊緣想象的要弱呀!再加上又是個女的,因此齊緣在一擊得手後有些麻痺大意,只是呵斥著,想將她提溜起來。
可齊緣千算萬算。卻不曾想到,就在他將這位白大衣提起來的瞬間,那傢伙的腳和身子竟然從腰部分了開來。緊跟著一段兒向東,一段兒向西分開逃竄。好好一個大活人,變成兩截兒,還能跑,這突變顛覆了齊緣的想象。目瞪口呆中,齊緣腦子裡是徹底懵了。
要不是後來車站的工作人員及時趕到,將這身子和腿重新摁在地上,那個人呢,恐怕真就會在他眼皮子底下溜掉。車站的人分別摁住那身子和腿後,齊緣定睛一看,又才明白敢情這偷東西的不是一個人吶!而是兩個小孩兒大小的侏儒合體而成,為的恐怕就是被發現後能夠聲東擊西跑的快的。
在擒賊之後,齊緣看明白了原理,但對於那兩個侏儒的偷術卻也是由衷的震驚。因為在他倆的身體真正分開前,齊緣根本就沒看出那是兩個人。只這樣的協調能力便足以說明這兩個小偷是有根苗的。
兩個小賊伏法後,齊緣將他們的白大褂兒交給了車站的工人。隨後大夥兒驚愕的發現,這倆賊身上不光有老太太的錢,還有前幾日乘客報失的金銀首飾、手錶、胸針等貴重物品。合計下來足足幾萬塊之巨。
齊緣伸張了正義,自是受到了失主的褒獎。在失物招領的人中,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大爺對齊緣最為感激。他聞訊而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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