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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躺在擔架上,任由意識陷入失血過多而造成的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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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太宰所願,森鷗外貼心地沒有讓卯崎慄看見他血淋淋的模樣。只是……

太宰看著眼前小聲吸著鼻子,安安靜靜擦眼淚的卯崎慄,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像他現在說什麼都是錯的。

他到底為什麼, 在她來之前就醒了?

不, 或

許在她哭過之後醒來,情況會更糟糕。

太宰罕見地陷入苦惱之中。

——這裡是他昨天睡過的那間病房。因為他的傷口又大又深,需要清創縫合, 還有後續一系列針對傷口的觀察等等, 所以他又被送到了這間病房裡。

而現在,卯崎慄正坐在她昨天坐過的那張圓凳上, 倔強地擦著眼淚,怎麼也不肯跟他對上視線。

事實上, 卯崎慄自從森鷗外那裡得知,太宰受了重傷起, 腦子就有些嗡嗡作響。

她忽然有些無法理解重傷的含義:右手骨裂,原來算不得重傷嗎?可光是右手骨裂,便能疼得他臉色蒼白,若是在那之上的傷……

走進昨天那間病房時,卯崎慄沒想到太宰醒著。在對上他那雙,恍若彎月般悠遠孤寂的鳶眸時,她難以自制地愣在原地,被他眸中清凌凌、又無法言明的冷色所吸引。

如驚鳥掠過湖面,點出汩汩漣漪。

可下一秒,卯崎慄便注意到太宰蒼白的臉色、失去血色的嘴唇,以及……他身上穿著的、與早上完全不同的病號服。

不知道為什麼,太宰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模樣狠狠刺激了她的眼球,叫她不自覺地便落下淚來。

森鷗外暫時走不開,所以來到太宰病房的,有且僅有卯崎慄一人。而森鷗外先前在她緩過來之後,也有同她說過,太宰這次傷在哪裡,又為何稱之為重傷。

他被鐮刀在胸前劃開了巨大的口子,所以才需要將原本那件被血染紅的白襯衫,換成更加方便行動、也更加方便觀察的病號服。

那樣又大又深的傷口,會帶來怎樣尖銳又持久的疼痛?

光是想到向來厭惡疼痛的太宰會疼,而且是加之於右手骨裂之上的劇烈疼痛,卯崎慄就一陣難過。

昨天才縮回去的想法重新浮現在她腦海中。

——為什麼她的異能,唯獨對他不起作用呢?

如果太宰君的傷再重那麼一點點,那她是不是就見不到他了……?

他才跟她說過“別擔心”。

那句話會成為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句話嗎?

無數的擔心與後怕如高高掀起的浪潮般將她淹沒,又彷彿無法掙脫的漩渦,將她原本便因換了新環境,而有幾分不安定的情緒攪得一團糟。

卯崎慄不敢抬頭看太宰,只能垂著眼睛,任由視線一點又一點地被水汽暈染、模糊開來。

……她這個樣子,真狼狽啊。

有時候,她會格外厭惡這麼軟弱又黏人的自己。

他承受著那樣的痛苦,她卻什麼都——

“啊啊——”半靠在病床上的太宰突兀出聲,“總感覺肚子好餓,也好渴。”

他哼哼的時候沒有看卯崎慄,就好像只是單純地在自言自語,“中午隨便應付了一頓之後,從下午開始就一口水都沒喝,還跟人說了一通長篇大論……”

太宰這麼說著,頗有幾分怨念地長長撥出一口氣。

“人不能什麼都不吃地就活著嗎——”

卯崎慄吸吸鼻子,沒忍住快速瞟他一眼,小聲地反駁他,“……那肯定,不行啊。”她說話時聲音還是軟的,帶著明顯的哭腔,“不好好吃飯……”

“太宰君,明明手還沒好,要才好好吃飯才行。”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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