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原來這個家 快要爛掉了 (第1/4頁)
收到那封血書起,我不得不,認真仔細地觀察這個家。一改平日裡事不關己地姿態,我悄悄地,以一顆百年老鬼的心,去感受我所處的牢籠,究竟有多麼不堪入目。
先去阿鈺的宅子。一直都是她來找我,我倒是囿於自己的一方天地,又聾又瞎的。
“好多日未見阿鈺姐姐了。王媽。”我假裝不經意地提起。
王媽雖然沒有停下手上的活計,但我敏銳地捕捉到,她神色那一絲不自然。
“聽說......好像聽人說她,要回夫人老家那,就當遊歷吧......不過我就聽人說而已。小姐,你看那盆野薔薇,不去照料它,倒也長得挺好。”岔開話題,糊弄一個小女子,她自覺手到擒來。
“嗯?可是阿鈺姐姐,從未和我提起。”我才不信。“阿鈺姐姐要是要離開一段時間,一定會和我說的。哪裡會不聲不響就走了。”故意擠出一副無邪的少女姿態,人畜無害,才不易讓人對我設防。
王媽支支吾吾,可能在提阿鈺姐姐,找個沒和我告別的理由吧,最好是我無法反駁的那種。
“那我去她那瞧瞧吧。”說罷,我便起身。“姐姐平日裡三天兩頭往我這兒來,好久不見,怪想她的。”走出一種,沒什麼可以阻擋我步伐的姿態。
王媽連忙放下手中的活,緊緊跟上我。
“小姐,你別急啊。大小姐可能走的急沒來得及和你說吧。”她在我身後,還不死心地想阻止我。
“不可能。說一聲,有多難。”越不讓我去,越有蹊蹺。
“可是大夫人那性格,恐怕不會給你什麼好臉色啊。”她企圖嚇退我。
的確,這位大娘平日裡恃著正妻的地位,不怒自威。我自出生以來,沒見過幾次。她自然不必對一個妾所生的么女,費什麼心思。我自然是不配的。但是怕?不存在的。
“不過是紙老虎而已。”一語中的。說到底,父親自從娶了母親,也從來沒去過大娘那兒了。而留不住丈夫的心,哪怕是掌管全家,失了靠山,底氣從何而來?
“不能這麼說的。再怎麼說......你都要叫一聲大娘的。”王媽明顯預判不到,我會口出狂言。
“我去找好久不見的親姐姐,有什麼稀奇?”我停下來,盯著王媽,不容置喙。平日裡軟弱嬌柔的姿態盡失,此情此景,王媽是一句話都擠不出來了。
拉拉扯扯間,我們到了大娘和阿鈺的院子。
門庭敗落,清冷駭人。說是一個院子,不過是三兩間屋子拼湊。好似長久沒有修葺了,還保留著年代感,每一塊石磚,好似都吊著最後一口氣,努力地維持著這座搖搖欲墜的房屋聳立的姿態,不然一陣風吹來,就轟然倒塌。和我那兒,好似兩個世界。我不禁驚歎。
果然,得寵和不得寵,一眼便知。但我沒想到,這個家,連裝都不裝一下了。
冷清,寂靜,就連忙碌的僕人,都顯得衰老無力。
我推開宅門,門吱呀一聲,顯得詭異而刺耳。而見我來到,也沒人進去通報一聲。一時分不清,是我不配,還是這個宅的主人,不配。阿鈺姐姐,就是在這兒,出生,長大,然後悄悄失蹤的嗎?往回想,她看著我的眼神裡那難以掩飾的豔羨,歷歷在目。而我,卻以為整個世界,理應為我而轉。我根本不在乎,這個世界陽光給我了,陰暗又落在誰的身上。
穿過兩個廳,我來到了阿鈺的房屋。這裡,唯一支楞筆挺的房子。好似每個月分到的月錢,都花在了這兒。養著和我差不多的花,用著和我差不多花色的帷帳,就連那院裡石凳,都費勁地模仿著我那裡的佈局。表面如此,而這一切,卻有一股,難以言表的哀傷感。好似輕輕一觸,花枯水竭。而活在世界陰暗面的阿鈺,又如何能出落得那麼溫柔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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