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植物一家人 (第1/4頁)
還好,在他抖露出更多他們之間曾經相愛或是廝混的細節之前,就被那邱家的家丁拉走消失在大家的視線範圍內。怎麼不第一時間,割了他的舌頭呢?見過了渣男,沒見過臉皮如此厚的,如今我只希望,邱蓮肚子裡的孩子,可別遺傳到他生理父親的一分一毫才好。
她抓著方榆的手,死死不放,直到開始無力顫抖,渾身好似被抽空般,連呼吸都費勁。那心痛過,如今已經麻木了。可傷口撒鹽的滋味,終究是難以承受的。方榆輕輕地,將緊緊抓住自己衣袖的她的手,拉了下來,然後反手,緊緊卻輕柔地握住了。
是的,他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最脆弱的時刻。他能提供的,只有這樣,無聲的安慰。
而她,並沒有反抗的意思,任他這樣緊握,直至花轎,終於是走到了邱府。
而我的眼睛,如何都移不開,那緊握的雙手。
那不過是,孤立無援的二人,相互安慰鼓舞而已,並無其他感情。我這麼想。
可是,吊橋效應啊!在困境中相互扶持的兩人,很容易產生不該有的感情的。我不禁驚覺起來,可事實是,我什麼也做不了。
風波過後,接下來的一切倒是異常順利。
他們面無表情地拜堂、敬酒、入洞房。
方榆自然是和一個有身孕的女子,發生不了什麼。他十分自覺地打了地鋪,他能做的,也只有無言地陪伴。正如我對他,一樣。
我被下人們粗暴的栽在窗外,艱難的喘息。恍惚之間,我不禁思索,未來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呢?而他是否還有機會,對我說些,只能對我說的話呢?
估計很難,寄人籬下,身不由己。
而我只能無盡想象,那緊閉的窗戶,裡面的一對男女,會發生些什麼呢?好像無論發生什麼,都是人之常情。
可日子,異常平靜。平靜得好像在醞釀些什麼。
可那變故遲遲未到,讓我都開始在這如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有些麻了。如今眾目睽睽,我自是不敢私自隨意的變換人形。說是不敢,實際也是不想,畢竟如今,有什麼變幻為人的必要嗎?如今貴為邱府姑爺的阿榆,難道還需要我嗎?若是說在清貧的時候,還需要我悄悄地幹些能填滿米缸的活,如今的我不禁顯得十分多餘。
他和邱蓮,既親密又疏離。
親密是說,他們在不知不覺中,組成了一個不言而喻的共同戰線,在各自的角色中,各司其職,互不干涉。當然,在外人眼中,他們也演得有幾分相敬如賓的意味了,是為說服那些尚存質疑的人,同時也是在說服自己,縱使又千般不願意,如今這樣已經是最優解。
疏離是說,他們始終在無人的地方,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那些冷靜而平淡的關心與溝通,多少是出於本能了。畢竟人,總不能一輩子不說話吧。而這種平衡的狀態,本該不被打破,直至那孩子,終究是如期,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而那一聲啼哭,卻似乎啟用了方榆身上一個莫名其妙的開關,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想接近邱蓮一些。是出於還恩嗎?畢竟在邱員外的運籌帷幄下,他如今也在這個城市,混成了小有名氣的才子一枚,他日那演給人看的科舉考試,自然是會給他保留一個擠上去的名額了。還是終究是覺得孩子無辜?無論如何,他都是名義上的父親,這孩子該得到的父愛,無私地給予她也是自己的職責。
而我只能這樣,既遠又近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乍一看,是那麼登對,令人豔羨。我也有機會和他,擁有自己的孩子嗎?該死,我不該有這樣的幻想,自顧不暇的自己,哪裡有能力,再去守護多一條鮮活地生命。我作為那麼平常的一棵樹,沒有人會在意我,除了他。他自然沒有和往常那樣,和我說些有的沒的,如今他的心思,一分一毫,也不能被人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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