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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阿絳怎麼越長越矮了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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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和元年九月,大晉多地陸續入秋,唯有嶺南與盛夏無異,好在秋雨頻繁,能挫挫秋老虎的銳氣。

霍晚絳在小酒坊一邊幫阿麗記賬,一邊望著門外成蔭的綠林發呆,她默默思念起了北方的秋。

嶺南似乎只有冬夏兩季,便覺時光流逝得好慢,窗外日日都是一成不變的光景。可長安就不同,四季分明,金秋九月四字的精髓,全在一個金字上。

這個時候,秦嶺北麓漸漸染上了多姿多彩的色澤,很是絢爛。是皇室秋獵的絕佳時機,也是無數男子可以於天子眼前大展身手的機遇。

一想到長安,她很難不想到溫嶠和薛逸,一載光景匆匆流逝,不知故人可安好;也會想到霍家,想到霍府的妹妹們,也許她們已經陸續被叔父許了婚配。

不過這些事她也只能偷偷想,若是讓凌央知道她在意的人裡還有那兩位,他肯定會吃醋的。

“女郎,你今日記賬怎這般不專心,我方才都念三遍啦。”

阿麗打斷了霍晚絳的思緒。

霍晚絳報以歉疚的莞爾一笑,對她比道:【對不起,方才想事情想出神了,勞煩姑娘再念一遍。】

自從阿麗釀製的荔枝酒大獲成功,運到大晉各地後更不缺銷路,雲頌大手一揮,在青蓮鎮小酒坊投了更多的錢,讓她們兩個人全權操辦。

阿麗不認得幾個字,更不會寫,那些晦澀深奧的醫書便看不明白,故而她只能做秦老怪的外門弟子。

可她記性卻極好,腦袋也轉得快,何年何月何日的支出、盈利,酒坊裡的酒分別是何時釀製、是何處商賈所定,她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些都不用霍晚絳操心去記,她只需如實寫在簡牘上,等待雲頌最終的過目就好。

現在常用書寫工具不是木牘便是竹簡,很快就能寫滿好幾大卷,霍晚絳邊寫邊用力蹙緊了蛾眉。

木牘竹簡沉重,太不方便了,每回帶去客棧給雲頌過目,都要她和阿麗合力搬運。

聽凌央也說過好幾次,他教善堂的孩子們練字時,也是拿著樹枝蹲在地上寫。

若是她能做出紙,不僅能方便自己,更能方便在善堂講學的凌央和孩子們。

造紙的工藝她從前略有耳聞,原料無非是樹皮。

可大多樹木離了皮容易枯竭,且做出的紙張韌性也不夠,比絲帛還脆;若是上好的白紙,只有王公貴族才鮮少用得起,因此才沒在大晉廣為流通。

若她換一種原料去做呢?

霍晚絳想到了凌央和衛驍上次打獵回家時,無意間帶回的一種紅色果實。

那果實果肉雖少,滋味卻也清甜,不過這種不起眼的野果在嶺南無法與荔枝媲美,自然不為人珍視。

她一時好奇,把果子拿到酒坊給阿麗和幫工的婦人們看過。

她們告訴她,這種果樹名叫構樹,嶺南遍地都是。

勢頭猛的構樹長成甚至會破壞房屋,百姓們不勝其煩,只能砍來當柴燒;可砍又砍不盡,滅也滅不絕,只能任由其野蠻生長。

構樹只盛長於南方,其葉有一掌寬,葉質粗糙,折其枝可見粘稠的白漿流出;木質雖脆弱,不適於做器具使用,可樹皮堅韌易剝,韌度在各類樹皮中都是一騎絕塵。

霍晚絳忽然心生一計,若是她用構樹皮改良造紙的工藝,做出來的紙會如何呢?

記錄完今日賬目,阿麗和她關門回家。

剛邁出酒坊大門,凌央已經持傘在門外等候多時。

阿麗識趣地鬆開她,小跑著溜回了善堂,剩下她和凌央對視一笑。

凌央上前與她十指相扣:“阮娘今日要燒熊掌,咱們快些回家,一飽口福。”

他手裡的傘毫不猶豫傾向霍晚絳,為她擋住所有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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