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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滾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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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是鋪天蓋地的血腥味。

霍晚絳心一沉,只見一個奄奄一息的身影,一動不動趴在堅硬的床榻上。

凌央的呼吸微弱至極。

如果不是他寬闊的肩脊還略有起伏,說他死了,霍晚絳都相信。

據說凌央不光被晉帝下令挑斷四肢筋脈,還被施以瓊花刑。

所謂瓊花刑,便是宮中第一酷刑。

先在犯人背後繪製瓊花圖案,再用粗針穿過烈火炙得通紅的金線,按照瓊花紋路,直接繡進犯人皮肉之中。

等一整背的瓊花繡完,金線冷卻,與血肉緊密相黏時,再將金線一根一根從後背抽出。

歷來被施過瓊花刑的人,會因各種後遺症狀斃命,更何況凌央還被扔進了髒兮兮的水牢。

時值初夏,白日熱氣蒸騰,凌央的整片後背都爛得血肉模糊。

霍晚絳光是看著就驚心動魄。

芝蘭玉樹的人被折磨成這副慘狀,晉帝不如直接殺了他。

阮娘見狀,亦是輕呼一聲,側身詢問另一位小太監何玉:“太子……郎君傷勢這麼嚴重,宮中都沒人派御醫來過一次?”

凌央被行完刑,晉帝已經氣消了大半,素日與他交好之人卻無一人來探望。

何玉抹了抹淚:“放眼整個長安,人人都盼著我家郎君死,沒人會來的。而且、而且別人也要銀子,才肯替你做事。”

就凌央這傷勢來看,他真的活不長了。或許就在今明兩日,這位伺候了十來年的主子就要撒手人寰。

院外忽傳出動靜。

於問推門而入,氣喘吁吁:“啟稟女君,霍府派管家送來了您的嫁妝。”

霍晚絳的嫁妝本該隨著她一同進王府,但叔母說,她這樁婚事上不得檯面,越是低調行事越好,不可聲張。

至於她的嫁妝,會在宵禁前暗暗送來。

這份嫁妝眼下來的正好,正能解燃眉之急。

霍晚絳蒼白的小臉終於恢復血色,忙給阮娘示意:

【太醫院應當剛下值,你先去清點嫁妝,挑些值錢的物件出府,就說我身體不適要請御醫。你去宮門等候,務必要將御醫請來。】

她不清楚何玉和於問能不能出府,霍府管家更不會領她的情替她跑一趟,請太醫一事,希望只能寄託於阮娘身上。

阮娘略顯躊躇,但片刻後,她定住目光:“女郎別擔心,我願一試。”

……

忽降大雨,御醫進府時已近深夜。

阮娘在宮門口苦等多時,對著一眾下值回家的御醫好說歹說,才有一個面目極為年輕的御醫,撐著把三十二骨的白傘朝她走去:

“某願前往淮南王府,為霍女郎請脈。”

太醫院人人心知肚明,給霍家女郎看病是假,替王府裡的庶人治傷是真。

真把人治活了,天子不高興怎麼辦;若沒把人治好,害人喪了命,天子有朝一日思及親子降罪又該如何?

沒人願意攬這樁苦差事。

跟隨阮娘一道回府的御醫叫溫嶠,才進太醫院三個月。

溫嶠手提藥箱,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東院。

凌央現在雖是一介庶人,可他的新婦依舊是名義上的霍家大娘子。

溫嶠摘下藥箱,微微朝霍晚絳頷首示意:“見過女郎。”

霍晚絳怔住。

這名年輕的御醫相貌極好,雌雄莫辯,尤其是一雙眼睛,清亮有神,便是連長安貴公子都很難將他比下去。

實在是太眼熟了,霍晚絳卻實在想不出在何處、何時見過他。

溫嶠直接走向沉睡不醒的凌央。

只粗略一眼,他就倒吸一口涼氣。

饒是他經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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