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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樹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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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十一雙指用力揉著紙張,指腹泛白。

如此精緻的佳餚,如此細緻的妥帖,如此齊全的準備,如果後面的署名,加上一個裴珞疏三個字,該是多完美的事兒…

她看得眼眶發紅。

福大見狀不對,忙站起身問。

“怎麼了?”

陳十一止住外露的情緒,哽咽一聲,清了清喉嚨,勉強地朝福大笑了。

“福滿樓的飯菜,是縣上首屈一指的,把爐子上吃得差不多的菜給換了,溫一會就能吃了。”

景然和司徒夫人跟著一起幫忙。

福大深深看了陳十一一眼,也跟著打下手。

司徒鈺把陳十一的情緒全都看在眼裡,只端酒抿了一口。

陳十一覺得自己的酒量好了許多,至少現在沒醉,只是頭有點眩暈,卻又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酒過三巡,司徒鈺的話有點多了。

“雲滄,我小時栽過一棵樹,我很是喜歡這棵樹。”

“瘦長的,葉子耷拉捲曲,葉面毛茸茸的,一陣風就能把它折騰兩段,太脆弱了,我傾注所有的心血,澆水,施肥,搭了木架子固定它的身軀,為它抵擋狂風,後來,它生了根,發了芽,一寸一寸地長大,枝幹粗了,樹葉更加細密,經得起夏熱,冬寒,我很是喜悅。”

“它的傘蓋越來越大,我躲在它的陰影裡乘涼,靠著它的枝幹沉睡,我一直以為它只屬於我一個人。後來,漸漸就有了人在它的傘蓋下乘涼,嬉鬧。我很不喜歡這種變化,明明,它的成長只有我一人在付出,為什麼那麼多人可以得到它,它為什麼不能就是我一個人的。我覺得這是樹對我的一種背叛,那種不甘和憤怒已經佔據了我盼望它長成一顆大樹的喜悅。”

“再後來,我用斧頭砍斷了它,在它轟然倒地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極致的痛苦,那種本以為得到,最後卻得不到的痛苦,我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

“回顧這棵樹的一生,都是我單方面的臆想,它其實是從一而終的,它要長大,要變化,它沒錯,錯的是我,是我要求它長大,卻不能接受他長大後帶來的一切後果。

它終會變成其他的,長成參天大樹庇佑別人,沒長好也能被人砍了當柴燒,長好了許是能成哪棟房子的房梁,亦或是做成傢俱…”

“最終,我和它分道揚鑣,誰都沒有失去初心,但歲月的滾輪一過,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得到過了,失去就沒那麼重要了。”

“但我們人啊,是不甘心的,所以才有那麼多的愛恨情仇。”

福大說,陳十一喝醉了。

陳十一不這樣認為,有誰喝醉了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可福大就是說她醉了。

“平日的她,忙東忙西,話多愛笑,什麼事都難不倒她。”

哦,喝酒後,和平時不一樣,就是醉了?

原來,還有這麼清醒地醉。

罷了,這酒以後還是莫喝了,醉得難受。

眼眶都紅了。

回了書房,她提筆給溫之衡回信。

“你養的花如果有一天枯萎了,那就換一盆養,你的精細呵護珍惜,留給對你綻放的花,才不枉費你的一番心血。”

自司徒鈺大年三十答應給她的書院當山長,她又開始忙碌起來。

景然在各地安置的學堂如雨後春筍般悄悄冒出了尖,在陳十一向各地宣佈司徒鈺任鳳鳴山學院山長之後,破土而出。

自此,鳳鳴山書院,成千上萬的學子慕名而來。

那日,萬里無雲,霞光普照。

通紅的鞭炮聲噼裡啪啦響個不停,蓋在門匾上的紅綢布由司徒鈺親自拉下,眾學子歡呼雀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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