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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浮生記(4)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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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很不理解,他為什麼非送禮物?常人需要偶爾送愛人禮物,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忽視愛人,也提醒收到禮物的愛人不要忘記自己正被愛著。而他與我,根本不需要禮物提醒!情人節、七夕節他也不用送,他人來就好,什麼都不用送,什麼都不用做,他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感覺很幸福!

比較感情賬戶,我們倆當仁不讓該是世界首富。在精神的花園裡,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長青的葉子。

嗯,我林奈奈也不賴,我從小家教就挺好,古琴、古箏、琵琶、圍棋、書法、繪畫、茶藝、舞蹈……我都練了二十來年。雖然有些小才,從小被人叫做才女,卻從來不沾沾自喜,一直很能夠自視若無。我對獅子王更是萬分溫柔。有這樣的我負責開花,我倆精神的花園裡,總能夠繁花滿園。

喔,我們倆精神世界的天花板,主要還得靠獅子王他塗抹!我主要負責欣賞和仰望!

可以說我們倆精神世界的天花板,很大一部分是我們倆共同的愛好——書法。

可我的功底,只不過足以令我勝任在博物館負責不太重要的文物字畫接筆補全的工作。

只有獅子王他的功底才真的絕!

常人覺得《我在故宮修文物》很疏遠,可有的人是有這個能力的,甚至,有的人的能力,可以叫他壓根不屑於去故宮修文物,他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的水準,已經很像《古董局中局》中的老朝奉。

書法,其實早已成了獅子王的一部分。他曾帶我回廈門,看他住過很久的那個橋洞。橋洞下面他夠得著的弧形壁面上,留下了不知幾萬層他的筆觸。起初,他沒錢買毛筆,只好去書法協會外面的垃圾桶裡翻撿人丟的毛筆。也沒錢買墨,用的是人幹什麼用剩了,扔在垃圾桶旁的不同顏色的油漆。

遇到獅子王以前,我從來都想不到,有人慣於每日苦練書法卻買不起毛筆,要去垃圾堆裡翻撿,撿不到墨水和足夠多的紙,只好撿人丟的油漆,在橋洞下的弧形壁面上寫,寫滿一層,刷一層白漆,最終把壁面刷厚了很多!

我認識他時,他早已善於做生意,足以養活自己,照理說,他應該恥於再撿人丟的東西。

可大一暑假,我們帶隊伍穿行藏區,從納木錯回來的路上,途經一所條件挺艱苦的小學,決意力所能及贊助一些錢,活動快要結束時,獅子王他偏偏走不動了,又撿起被大風吹到石塊簡單壘成的國旗臺下,在我們看來已經髒了,再饞嘴的孩子都不屑一顧的一片卡塞。

哦,那是藏區特有的一種油炸麵食,和我們內地的油炸面片差不多。儘管我那時很瞭解他了,也壓根想不到,他那樣一個靠自己已經豐衣足食,甚至,能夠非常講究,在我把他改變地能夠徹底無視一切虛榮以前,鞋子一雙至少幾千,羽絨服只穿什麼蒙克萊的人,會當眾撿別人丟的卡塞吃。

他當著校長和全部的幾位老師,以及全校幾十個小孩子的面,很愛惜地吹了吹卡塞上的灰塵,很陶醉地吃了一半,好似不捨得一口吃完,然後,顫著手舉起剩下的半塊卡塞說:“我從小有個夢想,就是不用我母親與我姐姐偷偷給我留吃的,我自己就有資格上飯桌吃飽飯!這不是因為我家窮,相反,我家很富有,只是不想嬌生慣養出腐朽、墮落的富三代。打小,我練不好毛筆字,無論因為餓,哭得多委屈,都不配吃飯!我曾經很不服氣,認為人餓了,就要吃飯!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爺爺質問我說:‘國內人人能吃飽飯,不過是近幾十年的事。國外不知道還有十幾億人吃不飽!我們管不了他們,就說咱們中國人,古往今來,多少經天緯地之才,都曾經因為早年家境貧寒,常年吃不飽飯!你有什麼資格吃飽且吃好?生於安樂,死於安樂?’我那時無言以對。”

凝視了手中剩的卡塞幾秒,他接著講:“我爺爺又說:‘我看,你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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