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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諸伏景光視角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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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從來都是一個悲觀的人。

這是他童年時因目睹雙親被害而形成的思維習慣。

因此,自從幾天前得知了小鳥遊樹的真正狀況後,他就不可抑制地陷入了夢魘。

在這樣地不斷內耗下,諸伏景光逐漸將幼馴染的狀況腦補得越來越糟糕,自身的精神也越發差了。

可當直到光碟中的第一個影片開始播放,當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殘缺身影痛苦地在鐵臺上掙扎時,諸伏景光才發現,人對罪惡的預估是會被自身見識所侷限的。

真正的現實比起他夢魘中的場景要荒誕得多。

實驗體會被開除人籍,他早就知道。不死的特質意味著研究者可以肆無忌憚,他早該猜到。可是小白鼠們被解剖時尚且會被施以麻醉,為什麼那些禽獸不如的傢伙會以觀察同類在清醒中的痛苦掙扎為樂呢?

那些瘋狂的面孔,與小鳥遊樹已經痛苦到麻木的眼神,彷彿凌遲的鐵刃,一刀又一刀地剮在諸伏景光的心口。

他心口的衣兜裡,沉甸甸的手機不停微微震動——小鳥遊樹察覺到了諸伏景光近乎快要凝滯的呼吸,用這樣的方式顯示著自己的存在,希望他能夠稍微寬心。

但知道了這樣的真相後還怎麼能夠寬心?

諸伏景光想起了琴酒在將光碟盒交給他們時,那隱藏在帽簷陰影下的,上翹的嘴角。

那其實是在嘲諷他們吧。

嘲諷他們對真正的苦難一無所知,一次又一次地被小樹極力塑造的輕鬆氛圍所矇騙……卻不知道他隱藏在歡聲笑語之後的,究竟是怎樣的痛苦與掙扎。

而第二張光碟裡的情報更是讓諸伏景光的腦子亂成一團。

——如果說組織能有現在的規模本身就是日本高層放任的結果;如果這龐大犯罪集團的背後竟然與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絡……那他們所信仰的一切大義,又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法理與正義本就是一個被精心包裝的騙局,那他們之前指責小鳥遊樹的行為又到底算什麼呢?

……說起來,已經手染鮮血的他和zero,又到底哪來的資格對小鳥遊樹進行說教呢?

有那麼一個瞬間,強烈落差感籠罩了諸伏景光,他確實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動搖。

也許這就是琴酒的目的?他不得而知。

但是他很快從這個思維陷阱中掙扎出來——

——他想起自己在警校時背誦的那些教條,又想起這一年來行走於黑暗時的所見所聞;想起臥底培訓裡教述的那些“舍小保大”的選擇,又想起他槍口之下毫無反抗能力的嬰孩……

……他想起了畢業典禮上他對著櫻花徽章的莊嚴宣誓,想起少年時對穿著警服的諸伏高明的憧憬,想起了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對著小鳥遊樹與降谷零說:

“我們以後也成為警察怎麼樣?”

然後他猛然反應過來——

——他和zero的目的從來就只是為了維護內心想要守護的東西。哪怕後來他們被裹挾著被迫做出了違心的選擇……成為了公安、成為了臥底、成為了罪犯……

但無論如何他們最終的目的與初心都不應該改變啊。

國二時,他不正是因為痛恨長野警署的無能,連滅門慘案的真相都無法查清,才同兄長一樣做下了要成為警察的決定嗎?

——與其無力怒斥日本警察是稅金小偷,不如親身加入,用自己的努力去嘗試改變。

那時他是多麼的少年意氣啊。

而最終他和zero放棄了成為光明之下警察的理想,轉而選擇加入公安隱入黑暗,初心也不過是為了更方便地調查小鳥遊樹“死亡”的真相,替小鳥遊樹以及與他相似的受害者們申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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