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刁奴漲租 (第1/2頁)
老話常說,七月八月看巧雲。
可是一陣急促鑼聲打亂了上河莊的平靜。
“所有人都出來,打穀場集合,一刻鐘之後開始收驗租子!”
“全都快點!少他娘哭天抹淚地磨蹭。”
絮兒手腳麻利地裝好乾野菜,嘴上低聲抱怨:
“這群狗雜碎,這麼會擺譜打鑼,怎的不搭個戲臺子算了!”
半路上絮兒遇上丁小棗,黑瘦乾癟的小姑娘嘴裡沒一句好話。
“這狗仗人勢的東西,也就是投胎得了個好姓兒。
要不是大東家老了,哪裡輪得到他蹦躂,看那做派,使喚牲口似的……”
絮兒一巴掌蓋在小棗嘴上,壓低聲音道:
“活仙兒,快消停會吧你,等會兒讓狗聽見了,還不得上來撕了你。”
兩個小姑娘擠眉弄眼的,很快便站到人堆裡等著。
“今年他再鬧么蛾子,老孃豁出去下輩子還恩,也得薛大善人面前求問個清楚明白!”
顧雲實打實悍婦一個,牙縫兒裡蹦出這句明明聲音不大,但絮兒和丁小棗還是聽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近幾年秋收都不大平靜,疲乏加上憂慮,日子越來越難。
眼看著人頭聚齊,一個絡腮鬍子使勁兒敲了幾下銅鑼。
“傳大東家話:今年風調雨順,老天爺賞臉,各位照應田地著實辛苦。
但,朝廷抵禦外敵,陛下管著山河百姓,他老人家也那叫什麼詞來著?總之也辛苦了。
咳咳!
所以啊,這個……今年的租子要漲一漲……”
拿腔拿調的麻六,可是捅了上河莊的馬蜂窩。
顧雲兩膀子一甩走上前來,面對麻六就是一口唾沫。
“嗬呸~~狗腿子長熊臉,沒得一處有人味兒!”
麻六又不是第一次來上河莊,舉起破銅鑼遮面,險險躲過唾罵,兩頰抖動幾下,終是忍住抬腳的衝動。
“潑婦,速速躲開!別怪六爺一腳送你進糞坑。”
胡伯孃扯扯絮兒的袖子問:
“丫頭他說要送一斤風箏?”
絮兒:“不是的伯孃……”
胡伯對著自家老婆子大聲嚷嚷:“你別打岔!”
胡伯孃:“我沒打她。”
絮兒無奈看一眼身邊的小棗,伯孃的耳朵越來越聾了。
前方麻六還在叫囂:
“石羅鍋,你也是上河莊的老人了,有些規矩還用我教你嗎?”
五尺不到一彎腰老者咳嗽幾聲,語氣透著無力。
“麻六,你也不用這麼刮骨熬油地榨我這些可憐人。想當年我們找上薛大東家,是奔著活命來的……”
“你死了嗎?”
麻六不願聽他嘮叨,還大東家?能喘幾日都不曉得呢,管的著這荒僻之地!
“你!”
張大嘴怒喝:“你娘教你這麼說話的?”
這人以前靠殺豬宰羊度日的,腰上時時彆著什麼祖傳寶刀,麻六帶來那些異母親兄弟還真有些怵他。
麻六既然敢端這種飯碗,自然有自己的底氣。
“張屠夫,看來還是你日子清閒,不防就先去你家吧。”
絡腮鬍子也難以擋住他臉上的邪惡笑意,胡伯孃又問身邊的絮兒:
“他管誰叫毒婦?”
絮兒在她耳邊大聲道:
“麻六要漲租。”
胡伯孃問:“咋?他還要養豬?”
麻六抬手指著人群裡的胡家娘子和絮兒,跟身邊跟隨的兄弟道:
“呔,那兩個女子閉嘴,一個聾一個癲。那是少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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