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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該往哪裡分,什麼時候該提醒隊友站位,提醒的話又該提醒到哪裡去。
這看起來彷彿是自我折磨,也彷彿是自我安慰,但不管怎麼說,卡爾不能停下來。歐洲盃開始了,他成了隊裡讓人聞風喪膽的卷王,每天早上第一個到更衣室,每天訓練結束後都加練,每天晚上都不和大家一起玩,而是去看錄影帶……或在這麼拼搏了一段時間後,因連日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疲倦而睜不開眼,終於可以早早睡一次。
可睡覺也不舒服,卡爾一直都有點恐懼睡眠,因為他經常做噩夢驚醒。從前常做的噩夢是鬧鐘沒響,他考試/比賽遲到了;現在常做的噩夢是他被淹在水裡,怎麼爬都爬不出去。
只有極度疲倦時他才能睡得長一點,然後帶著有點脹痛的腦袋繼續開始下一輪睡眠透支的日子。
因為被工作填滿了,他彷彿可以從另外的角度逃避掉現實,把注意力暫時扯出來。
和巴拉克分手已是很可怕的事,分手了卻不是分家了,還得在國家隊裡做隊友。
但對方已經丟掉了隊長袖標,顯然也很難受。
他們前所未有地冷淡起來,互相甚至不會對視,就連吃飯都一定要坐在兩張距離彼此最遠的桌子上。
真的有碰到的時刻,巴拉克也會極其冷漠地甩掉他,冷漠到克洛澤都看不下去,但又說不出話來,只能憂慮地摟住卡爾的肩膀,立刻和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然後被卡爾冰涼涼地小聲說:
“米洛,熱。”
竟然被小卡爾嫌棄了……
克洛澤把胳膊肘默默拿下。
隊長投票裡,他是投給了巴拉克的,但沒能改變結果。
這一票投的也是忠義,是不想要事情這麼不體面,但他對拉姆當隊長其實也沒意見。
卡爾無所謂別人問他為什麼把頭髮染黑了,無論是誰問,哪怕是巴拉克本人問,他都會說是因為希望自己看起來沉穩點。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染髮的心情是什麼……不是什麼“想看起來和他一樣”——或者說不全是。
說起來很難描述,卡爾有點憎恨自己早起時頭髮發光的樣子,他的金髮一直沒暗沉,真的和羅爾夫很像,雲霧一樣清淺明亮的頭髮,卡爾先是用力拽住了它,感覺很痛後更用力地拽了一會兒,有一兩根遭不住力氣掉了下來,但剩下的就只是軟趴趴地回去了。
恨意包裹著卡爾,在某些時刻忽然就會佔據他的心臟。
有時他恨全世界,強烈極了——他不是那種會憎恨旁人和憎恨生活的人,哪怕之前十年過的日子都有各種狗屎的地方,他也沒有去恨過什麼,但現在這種無緣由的恨意動不動就滾起來,就彷彿是他被壓抑的攻擊性和生命在繞動。
但就算恨,他也動不了,說不出,傷害不了別人。他唯一能傷害的就是拉姆,唯一能說出的話就是我恨你,而拉姆已對此免疫,甚至能一邊看報紙一邊摟住卡爾,從鼻腔裡發出嗯的一聲。
拉姆不喜歡他的黑頭髮,卡爾從最開始拉姆過長的凝視中感受到了這一點,並感到一點幼稚的快活。可拉姆很快又喜歡上了他的黑頭髮,或者說對卡爾身上一切“無關緊要”的事都採取溺愛的態度,這又讓卡爾感到自己非常可悲。
大部分的時間裡,卡爾只是空洞地悲哀著。他現在已不太懷念巴拉克了,或者說他不知該如何懷念,過往的一切像不真實的夢境,眼下才是他的現實世界,不是嗎?
向外的恨意很快就結束了,但它們不會消失,只會向內。
他無數次在照鏡子時感覺有烏黑的印跡順著臉流淌下去,切菜時幻想刀鋒可以砍開他的手背。
當染髮膏蓋到頭頂上時,這一刻真的成真了,他的心臟反而終於虛弱地平靜了下來。在明亮的清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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