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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走了人的文淨堂,王大洪此刻臉上險些有點掛不住面,但是礙於還有那麼多人在花廳,王大洪愣是硬生生的把這股火氣給摁住了。他就不信胡海華看不出自己是想幹什麼,可問題就在於,他看出來了卻依舊裝傻充愣,讓他沒辦法。
沙飛波沒心沒肺地繼續說著:“嗐,洪頭,我說你也是,張寶順那小子身邊愛是誰是誰,您操這個心幹嘛使啊。”沙飛波巴不得張寶順身邊的人不懂規矩,最好能闖下什麼大禍。
朱盛山看得明白,打著招呼和稀泥似的:“飛哥,咱們洪頭也是好心不是,要不怎麼說他們那外來的人不曉得松江城的規矩,以後可有他們苦頭吃的。”
他這話沙飛波愛聽,沙飛波現在就滿心滿眼的盼著張寶順能有苦頭吃,誰讓天賜剛一走,他張寶順就這麼招搖呢,沙飛波就是看他不順眼。
然而朱盛山這表面上看起來是幸災樂禍的話,卻又是一番對王大洪的安撫,他能看得出來王大洪有些衝著六爺,但是這個時候六爺不夠看的,還得是那張寶順。
王大洪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擺擺手讓他們都散了,別在這兒聚著。沙飛波和朱盛山沒做停留,轉身便離開。剩下那四個小的,謝必規、楊得利、何人俞互相看看,開口告退:“洪頭,小的下去了。”
徐進代洪頭開口:“去吧,在後面多練練,可不能鬆下來。”
只有那杜修成,沒說要走,等其他人都離開,他湊到王大洪身邊,甜膩膩地叫了聲:“乾爹。”
杜修成長得本身就有些秀氣,男生女相,人又機靈,說話辦事頗會討人歡心,又特意上趕著在王大洪跟前表現,因此王大洪就收了他當乾兒子。誰不喜歡自己身邊跟著這麼又漂亮又機靈的人呢,尤其是他們這種莽漢子出身的人。年輕的時候不懂,連娶的媳婦都是村裡那種土氣的老婦,王大洪這人又有些愛面子,有錢了之後他就在南城置辦了宅院,在那裡養了一房姨太太。平日裡王大洪又把自己拾掇的人模狗樣,梳著三七分的髮型,國字臉上架了副沒有度數的鏡片,各色的大褂袍子穿著,都是頂好的綢緞布料。又端起茶杯喜歡那些文人愛侍弄的東西,照著金剛的話來說,王大洪這幾年越來越會裝形了。
杜修成自然抓住了王大洪這個心理,也跟著把自己收拾的乾淨。然而他又懂得王大洪那點子大男人的掌控欲,杜修成更明白自己這模樣的優勢在哪裡,原本就有些圓潤的臉,他在自己的眉毛、眼睛、嘴唇上又多加修飾,修理整齊的眉毛,彎彎翹翹的不似別的男人那般橫眉縱生,杏核貓眼原本就漂亮,他又在眼尾眉梢多加功夫,小口雖不似櫻桃,但也比旁人那厚唇闊口要小巧,這麼一套下來,比原來更顯得嬌柔可人了幾分,愈發有些女人相。再者,自從認了王大洪做乾爹,手頭寬裕起來,杜修成是連洗澡都細細地打算著,給自己弄了一身體香,王大洪也愈發待見和喜歡他。
有這點子鑽營不說,杜修成還十分有眼力勁兒,他雖可以巴結王大洪,但從來都不會越過徐進去,有些時候他還得倚仗著徐進,成天見日的“師兄,師兄”的叫著,乖巧的很。而且徐進年輕,也有幾分模樣,雖然是單眼皮,但眼睛不小,有時候看人透著一股子凌厲狠勁兒,這是對外人。對自家兄弟他還挺溫和,尤其是杜修成這個同門師兄弟,哪怕他一心想要在王大洪面前露臉,徐進也沒對他有過半點冷色。
仗著王大洪和徐進的青睞,杜修成在文淨堂算是混得如魚得水,不少人都給他幾分面子叫他一聲“阿成哥”。可是杜修成是什麼,一心想往上爬,他可不滿足光在文淨堂這一個堂口風光。別說江漢傑和胡海華,杜修成以前遠遠的見過韓天賜來的時候,一堆人前呼後擁,“少爺,少爺”的叫著甭提多殷切。杜修成他也想著有一天,那被圍在人群中央能夠呼風喚雨的人是自己,那該是何等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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