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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雨傾盆(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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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灑一愣,趕緊擦擦眼睛再度聚焦視線;雖然還是看不清那邊究竟是誰、甚至是不是人,但他已經可以得出結論。

自己住在村尾,敬緣也住在村尾,兩人的住所不過只隔著兩三間屋的距離。

同住村尾的梨志雲和敬緣她奶奶一大把年紀了,在這種雨夜沒理由跑到外面,那隻可能是敬緣;而她半夜三更地跑到外面,想做什麼?

阿灑一拍大腿,這八成——不,十二成是和阿風那小子重新幽會!

敬緣那種女孩子不可能自己跑到村頭的溫家,肯定要阿風主動過去找她。而進敬宅裡頭和她談這種事也有傷風化,說不定還會吵醒她奶奶。

所以那兩人必定要出去外面。就像瓊瑤寫的那種,他在牆外以暗號相約,她在牆裡循聲以相見。

出去的話去哪兒?當然是在村尾就近找個方便的地方談情說愛了。下雨?下雨又怎麼樣?下雨正好不會有人出去外面打攪他們!

但你們算錯這步了。阿灑猛回頭,去牆角抓起一把油紙傘,遲疑兩秒後又改為扯下牆上掛著的一件蓑衣和一頂草笠——

我現在就來把你倆敗壞風俗的行徑抓個正著,也趁這個機會和你們斷個乾淨!

穿好簡單的雨衣後,阿灑推開門,一陣夾雜著大團水滴的風猛地灌進了屋子,卻絲毫沒能撼動熱血賁張的他。

外頭風大雨大,天地間除了呼嘯的風聲便是滂沱的雨聲,但阿灑仍是毫不畏懼地大步向敬宅那邊趕去。

大雨能打溼他的身子,打不溼他心頭怨怒的火,充其量只能是涼快他一會兒!

雖然周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阿灑對村裡的大路小路都十分熟悉,沒多久便趕到了敬宅前。

那裡大門緊閉,敬緣住的西廂房那屋簷下的透光口沒有任何燈光,靠牆的那片地也沒有人跡,他們估計已經離開一陣子了。

那他們最可能去了哪?阿灑四下環顧,稍遠處的梨宅一樓還亮著燈,這個距離能依稀透過視窗看到裡面有人影,他倆應該不會冒著被裡面那些人發現的風險走那邊。

那麼,就只剩順著大路往下走、去鬼門關附近了。

那十三級半圓臺階的兩邊也有一些農田,但基本藏不住人;但往山那頭看的話,那邊有一角跟冥河挨著的山腳林地,這明顯是最好的選擇。

阿灑這樣想著,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便繼續往那邊摸了過去。

而路過那十三級臺階時,他忽然聽到廟前的平臺上有聲音正傳下來。

雖然耳朵裡塞滿了雨幕灑在泥地跟石階上的噼啪聲,但十三級臺階上的某種聲音就是穿透了這樣的傾盆大雨、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阿灑暗暗吃了一驚,這種驚愕在隨後迅速發酵膨脹了起來:那兩個傢伙別是在上面幽會吧?

阿風不好說,他可能是想著廟前的平臺除了敬緣沒人會上來,想加個跟雨夜一樣的雙重保險,但敬緣也會願意嗎?

她作為守關人,在鎮鬼廟前和男人幹些幽會之類的事情是莫大的不敬,放在以前的話浸豬籠都便宜了她。

阿灑有些忐忑了,他依然深信敬緣不會是那種人,但上面確實有什麼聲音,而且如今還在作響。

也罷,比起站在雨中一個勁猜測,不如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阿灑心一橫,貓著身子摸到臺階前,又躡手躡腳地爬了上去。

廟前傳下來的聲音隨之越發響亮和清晰,他也發現那不是誰在低聲訴說絮絮情語。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即使有人在上面約會,他們也幾乎不可能鬧出穿透雨幕、傳到臺階下那麼大的動靜。

何況那根本就不是人聲,那是某種……金屬碰撞的叮噹聲。

阿灑嚥了一口唾沫,抬頭看了看黑暗中格外挺拔、寒氣陣陣的鬼門關,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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